祝珩无奈失笑:“倒也不必如此。”
他不会游水,平日里也不喜欢往水边走,不挨着就行了,没必要兴师动众填池子,至于刚刚多看了两眼,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池中的枯荷相似。
困囿于冰层之下,乍一看上去必死无疑,但那冰其实很薄,挡住了风霜,再过不久春回大地,冰层会融化,荷叶又能重新活过来。
燕暮寒就是他的冰层,如此联想之后,他看着那水池也顺眼了不少。
这大抵就是他信上所写的爱屋及乌。
因着去找祝子熹的事情,两人分别不过半月就见了面,当初说好的信也才写了一封,燕暮寒收到后宝贝地揣在怀里。
前几日在床上亲热,脱衣服的时候信掉了出来,燕暮寒宝贝得要命,被祝珩借着由头逗了半天。
信是用北域字写的,祝珩认识的字不多,写的也少,只有寥寥几句话:
路遥雪融,山远天长,今于林间暂留,一雪团幼兽掠过车前,似君。
祝珩突然失踪,燕暮寒还没来得及找人看内容,将信一直收在身上,祝珩知道后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还想亲自教他认字,结果燕暮寒一听完信上写了什么就找借口跑了。
狼崽子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祝珩听塔木提过,以前长公主也想找人教他,结果字还没认几个,教书先生先吓跑了五六个。
此时想起这件事,祝珩又动了心思。
回了房间,祝珩立马拉着人往床榻旁走,燕暮寒红着脸半推半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索:“长安是想了吗?我这几日准备了一下,可以洞f——”
“找到了。”
燕暮寒话音一窒,看着他手里的信,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祝珩的下一句话就吓得他想跑:“这信里还有深意,远远不止写出来的,我身为军师,自然得好好教教将军。”
燕暮寒一听学习就头大,想跑,祝珩眼疾手快抱住了他,抬起一双水光湛湛的眼:“你不愿意让我教,是対我有不满之处吗?”
自从用撒娇哄得燕暮寒妥协之后,祝珩就尝到了这一招的甜头,每每使用,现在已经练就了一番说哭就哭的技能。
他一摆着泫然欲泣的模样,再低低地咳嗽上几声,燕暮寒就举手投降了:“你别哭,我学还不行吗。”
“你分明就是不愿意。”
“我愿意,我特别愿意。”燕暮寒偏头蹭了蹭他的脸,小声嘟哝,“但是我很笨,长安不要嫌弃我才好。”
祝珩瞬间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道:“想要我不嫌弃,那你就摆正态度好好学,如果学不会,我是要惩罚你的。”
说着,他的手在燕暮寒的后腰上拍了下,语带深意:“体罚。”
燕暮寒登时烧红了耳根。
他这几日私下里总拿着玉质棍子尝试,思索着到了哈仑桑部就把人往床榻上拐,还没想好怎么拐,祝珩就送来了枕头。
谁都知道体罚要做什么,罚着罚着就到了床榻上。
燕暮寒掩住眼底的欢喜,点头:“好,我会好好学的。”
才怪。
赶紧体罚我,我都准备好了!
燕暮寒主动展开信纸,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祝珩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勾了勾唇角。
傻乎乎的小狼崽上钩了。
祝珩将信念了两遍,指着最后的两个字,问道:“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