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
祝珩看着眼前满脸关切的祝子熹,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在祝子熹面前,他的任何情绪都不会隐藏起来。
“而今看到舅舅,我终于能确定这件事了。”祝珩眉眼含笑,如释重负道,“燕暮寒早已住进了这一处,成了我的私心。”
“珩此一生,只这一个入得我眼,进得我心的人,还望舅舅能成全我”
他不说成全他和燕暮寒,只说成全他,
祝子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半晌,站起身:“夜深了,你一路奔波,肯定累极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醒了再说。”
祝珩无奈失笑,舅舅这是当他在说胡话吗?
祝子熹回了房间,先点了三炷香,对着拜了拜:“真是造了孽了。”
他满怀忧愁,跟祖宗祈祷,跟已故的祝苑忏悔,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梦里一个青面獠牙的彪形大汉追着祝珩上下其手,将祝珩欺负奄奄一息,他又气又怒,直接惊醒了。
这一坐,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祝子熹就顶着乌青的眼眶守在祝珩房门口,准备好好和他聊一聊。
祝珩本想着和暗卫联系一下,谁知祝子熹拉着他念叨不停,从祝家的祖宗说到祝苑,他陪了一整天,晚上又被拉着去了画舫,在船上飘了两天三夜。
上元佳节热闹非凡,淮州城一连热闹了几天,祝子熹一直拉着他,祝珩无法,等他倒出空的时候,已经到了二十,在客栈附近守着的马车和暗卫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得知祝珩失踪的燕暮寒已经率着两队暗卫和一队亲兵,偷偷离开北域边境,跋山涉水,到了淮州城。
改口
淮州城。
燕暮寒看着城门上的三个字,心底戾气横生,他手里捏着一张纸片,上面是寥寥几个字:我去找舅舅。
暗卫在一旁汇报:“将军,我一直在城门守着,主子没有出过城。”
燕暮寒一把拎起他的衣领,眸底怒火弥漫:“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暗卫羞愧地低下头:“是属下失职,没能提前注意到主子的异样,属下不该碰那杯水。”
他怎么也没想到祝珩会给他下药。
蒙汗药的效果很强,他当即就晕死过去,还好祝珩下的量不大,去追楚戎的暗卫及时回来,将他叫醒了。
暗卫不敢埋怨祝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属下在城中搜寻过,找不到主子,只能守在城门。”
留下的纸条和那杯水都能证明祝珩是主动离开的,这一点令燕暮寒几乎控制不住心底的狂怒。
明明答应他不会离开,明明说过会努力喜欢他,如果早就存了逃走的心思,那何必要给他希望。
耍他玩吗?
燕暮寒攥紧了缰绳,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祝珩所有的配合,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此处是东昭地界,祝珩人生地不熟,却能让暗卫找不到他,背地里肯定有人相助。
除了金折穆,燕暮寒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更何况金折穆还与祝子熹有联系。
燕暮寒握紧了刀,暗骂自己犯蠢,祝子熹托金折穆来传信,定然是极信任此人,不暴露位置确实是为了防人,但恐怕防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金折穆在哪里?”
暗卫愣了下,回道:“他住在城南的同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