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梅玉清一样……
梅花、美玉,清溪……三个字都来自美好的事物。而拥有这个洁净美好名字的女人,却早已褪去了十七岁时的洁净美好,最终变成了尘泥,成了自己儿子的噩梦。
元月当年对自己要求很高,现在对元恪要求很高。元恪但凡在学习上有点退缩之意,他总控制不住要打她,边打边喊“不好好上学!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
“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这句话的口型,跟“对不起”一样,元恪看过无数次了。
她这次被打真的很生气,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她只是自私地想过个生日而已。
她冲出了家门。
这次她没有去找常舒曼,也没有跑去王贞的办公室。
她拿着身份证,在十八岁的第一天,跑去天府酒店开了一间房。
元恪平时花钱很省。虽然元月年薪很高,但她不舍得花哥哥太多钱。元月每月给她的钱不少,她用不完,再加上梅玉清每个月给的一千块。元恪手头上有不少钱。
她第一次这么奢侈地在一家高端酒店享受套房待遇。
花钱,是一种泄愤的方式。她以前听常舒曼说,天府酒店的床,特高端特舒服。今天她也来体验一把。
她关了手机,从中午躺到了晚上。
天黑以后,她下楼给自己买了个蛋糕。
蛋糕房的阿姨发现她不会说话,最后坚决不要她的钱。
元恪没理,扫了二维码,按照标价一分不落地转了钱。
提着蛋糕上楼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小区门口卖早点的陈伯伯和田婶婶。
元月没结婚的时候,她和他轮流下楼买早饭。
陈伯伯每次总会多给她两根油条。田婶婶每次会多给她一个包子,还是精肉包,四块一个的那种,包子摊上最贵的。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她不会说话。
他们觉得她可怜。其实他们何尝不辛苦,天不亮四五点就起床出摊,一天下来的收入要算到几分几毛。但对她从来不吝啬,永远多出来两根油条和一个精肉包。
元恪回房间后,索然无味地吃了几口蛋糕,眼睛一直很酸。
元月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她任由手机响,但是不接。
她又想起了那句话,和那句话的口型——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
这些年元月的病态和她所遭受的暴打,都源于梅玉清。
元月厌恶梅玉清。
元恪报复性地想——如果她真的变得跟她一样呢……
是不是元月就彻底疯了,是不是常庆就不会再对她抱有一种病态的喜欢了……
她下载了一个社交软件,注册了一个账号。
要求上传头像照片的时候她为难了。
最后她选了一张不露脸的背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