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房间内挂满了许多女人的照片,那些照片那么鲜明,提醒着这里曾经有很多女人的存在,可是此时,她心头的那根刺似乎开始慢慢消融,不再那么疼痛。
“每个人都不一样。”苏里支起身子,她并没有仔细看她们,而是转头问身旁的向北。
“是。”向北也坐了起来,把她身上的毯子盖好。
苏里看着向北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已经抬起,她看得清他眼中的光芒。
“苏里。”向北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从来都是她们像你。”
苏里闻言一怔,眼神慢慢地扫过墙壁上的照片,这些人的眉眼,真的跟她有些相似。她突然想到了上次在消防车上,她看见他手机里的照片,那个人,也很像她。
“你经常带她们来这里?”
“一人只来一次。”
“干嘛?”苏里问得有些急切,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语气中的紧张。
“选照片。”向北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
“你以前学过摄影。”苏里说得很肯定。
向北听见“摄影”两个字身子有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跟我母亲学的。”
“那她人呢?”苏里想,有这么一位母亲,一定很幸运。
“当年,我考上了全市最好的中学,她很高兴,便带我去爬泰山。她说‘手里拿着相机,就一定要站在最高处,否则就是对镜头的亵渎。’”向北深吸了口气,又接着说:“我爬上了泰山顶,跟她说:‘一定要拍到最美的日出。’她相信我,就坐在岩石旁,看我举着相机欣慰地笑着。”
向北好像放空了自己,他沉静地在描述这件事,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平静。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说话轻声漫语,字正腔圆,我的普通话就是她教的。”
苏里点点头,怪不得他说话没有东北味儿,原来是受他母亲的影响。
“你去过泰山顶吗?有很多人带着帐篷去看日出,我们没带,就一直坐在岩石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当时我不怕,我知道,我母亲也不怕。可是。。。。。。”
可是,我们只穿了薄薄的T恤衫,坐在泰山顶上我感觉很冷,拿着相机的手有些颤抖。我记得,当时我打了个喷嚏,然后相机就掉了下去,母亲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她把相机挂带扔上来的时候,自己却控制不住重心掉了下去,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