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裳华的目光在在目送萧承佑离去,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又转换了场景。
春去秋来,时光流转,转眼两年过去。
此刻正值初春时节,冰雪消融,草长莺飞,百花吐芳,绿柳含烟。
四周是高大的宫墙,温暖朦胧的阳光下,看到一座宫殿,庄严大气,装扮奢华,彩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宫殿外面站着许多宫女太监,排场十分之大,各个屏息敛气,恭谨垂首。
季裳华只觉得这道路这场景十分熟悉,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历代皇后所住的兴庆宫吗?只不过,季裳华不喜奢侈,现在看来,为了迎接新的主人,兴庆宫又重新修缮装饰一番了,尽显一国之母的风范。
季裳华心中奇异,穿过紧闭的宫门来到宫殿内,看见一个清丽美人倚在美人榻上,神色慵懒。她身穿一袭粉蓝色华贵宫装,发上是凤凰发钗和赤金步摇,清新处尽显华贵,就如同池塘一支粉荷,亭亭玉立,娇俏而不失清雅,看起来不像端庄大气的一国皇后,更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很是清纯。
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到她那张脸时,不禁让人惊讶,虽然她容貌是美的,保养的也很好,但已经不是十四五岁的女子了,她的装扮和年纪很不相符。
而她的脸上满是怒气。
季裳华不会忘记她,她就是季芳华。
只听‘哐啷’一声,季芳华气急败坏的将一只玉碗打翻了,里面上好的血燕全部打翻在地。“连翘那个小贱人,竟敢爬上陛下的龙床!亏我当她是心腹,她竟这样背叛我!”
连翘当初在季府被于氏安排在季裳华身边做了一等丫鬟又随着季裳华出嫁,一直替于氏盯着季裳华的一举一动,就连那碗绝子药也是连翘下的,所以季裳华才七年无所出。之后在季裳华宫里找出季裳华残害妃嫔和皇子的证据也有连翘的功劳,使得季裳华被废。
季芳华念及连翘多年来为她们办事,有功劳,所以将连翘调到自己身边成为心腹,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不满足,想要另攀高枝,而她的目标就是萧承泽!
她自诩聪慧,没想到有朝一日被身边人背叛了!
女官见她生气,连忙劝慰,“娘娘,您别生气,小心凤体。”
季芳华目光冷茫四射,“被那个贱丫头气到了,如何凤体安康?!想成为陛下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女官小心翼翼道,“都是连翘不懂事,您就别生气了,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陛下不会放在心上的,像连翘这种丫头,宫里到处都是,陛下也不是没宠幸过,不都只是新鲜了一阵吗?您不必放在心上。”
季芳华怒气难平,“你不懂,连翘不一样,她是伺候过那个贱人的!”
女官神色一凛,不敢言语了。
季芳华拿过一只镶嵌着玉石的镜子,揽镜自照。她以手抚摸自己的脸,目光怔然,“春菱,本宫是不是老了?”
女官不敢直视她,陪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年轻貌美,宠冠后宫呢。”
“宠冠后宫?”季芳华眸光阴冷,“记得本宫刚被册立为皇后的时候,陛下那几个月是日日留宿在本宫这里的,即便宫中有其他妃嫔,大多时候也是在本宫这,可是现在呢……陛下是雨露均沾了!”
女官吓得手一哆嗦,“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就算陛下宠幸了她们,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您才是陛下的妻子。陛下年轻俊美,英明神武,自然有许多女子上赶着凑上去,陛下乃一国之君,后宫三千实属……正常……”
季芳华看着镜子,冷笑一声,“是吗?可本宫分明觉得,他宠爱的那几个女人眉眼间与那个贱人有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双眼睛,勾魂摄魄,和那个贱人一样,都是狐媚子!”
季芳华这话好生无理,明明是她抢了姐姐的后位,还嫉妒人家长得美。
“我就知道,陛下不可能忘了她,有那么一张脸,谁看了不会念念不忘?”
季芳华袖子一拂,镜子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下子碎裂了,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脆片滚在季裳华脚下。
季裳华神色淡淡,看着她努极的面容,目光闪过一抹嘲讽。
萧承泽对她念念不忘?这不是爱,而且因为他做贼心虚。他对着她演了七年夫妻情深,利用了她七年,最后让她死于非命!他自然会不安,心中反复劝说自己当年对她不只是利用,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所以找了那么多像她的女子,就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愧疚和心虚!
而季芳华呢?还以为自己能独宠多久,没想到现在就不复往日盛宠了。
萧承泽之所以让外人以为他十分宠爱季芳华,就是不想表露出他的后悔,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杀了季裳华不后悔,他对季芳华是真爱,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绝不会对季裳华产生愧疚。
一边自认为对季裳华的留有旧情,一边又让所有人以为他和季芳华伉俪情深。
真是虚伪至极,恐怕时间久了他自己都信了。
女官连忙道,“娘娘,您多虑了,陛下对她们哪里比得上对您的感情?不然当初怎么会任由您处置了她呢?然后就迅速立了您为皇后,不管陛下有多少女人,最在意的还是您啊。”
“是吗?”季芳华笑容狰狞,完全没有了素日的温柔,“你说,那些个小贱人是不是都比我美?”
女官心道,长得像季裳华的哪里有不美的?但是她口中却笑道,“您是一国之母,好比雍容大气的牡丹,其他人如何及得上……”
“说来说去我就是比不过季裳华!”季芳华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