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承佑声音低柔。
季裳华怅然一笑,“无事,就是觉得我好像得罪了很多人,身边危机重重,怪不得祁王妃也想置我于死地。”
萧承佑摇头失笑,“你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你并没有主动招惹他们,是他们先要害你的。”
季裳华眉宇间少见的露出一抹忧愁,“不过今天祁王妃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什么?”
季裳华自他怀中仰头看她,面色微红,“我们成亲时日也不短了,却仍是……没有孩子,虽然外祖母和舅母安慰我说缘分未到,可我知道她们怕我压力太大,母妃虽然不说,但我想她也是关心着此事的……”
她以前落过水,而且还受过几次伤,现在她也不得不怀疑是自己身子弱的缘故了。
萧承佑抱紧了她,不想看她为此事烦忧,爱怜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夫人事嫌弃为夫不够努力吗?”
季裳华脸上发烫,锤了他一下,“又不正经。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对于陛下来说,有了嫡长子,于你登上那个位置更有利。”
“那是他的事情。”萧承佑温言道,“我不愿意,他不能逼迫我,我既说过此生唯你一人足矣,便不会食言。”他之前说起孩子的事情,是因为有个两人的骨血,她就不会离开他了,可他不能说出来,免得她为此烦心。再者,他现在还有些高兴,她主动提起孩子,是不是说明她很在乎他,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呢?
季裳华叹了口气,只能顺其自然了。“你觉得宋家接下来要做什么?会不会……狗急跳墙?”
宋家人又不傻,皇帝明显不喜欢太子,当初娶宋家女儿为皇后也是一场交易,现在皇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要依靠宋家的人了,自然要除掉宋家,更何况在皇帝眼中宋皇后还是害死昭阳贵妃的人。
她隐约觉得,皇帝就是要逼反宋家……
“我觉得,剩下的时日还不会太平,我们应该早做打算,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
在狩猎接近尾声的时候,太子突然遭遇了刺杀!
一个宫女在给太子斟酒的时候,突然从托盘下抽出一把匕首,直刺太子脖子,太子大为惊骇,反应及时,将一名宫女推了过去,那只匕首刺入宫女腹部,宫女吐血而亡。
第一次出手失败,很快就惊动了禁卫,听到太子的呼声,一拥而上,将宫女拿下了。
然而下一瞬,宫女就咬开了藏在牙齿的毒药自尽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刺杀一国太子?这是疯了不成?再者,皇帝现在只剩下太子一个儿子了,没有人和太子争夺储位,谁会冒着风险刺杀他?为何刺客只冲着太子来呢?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这个儿子,而是因为刺客敢当着他的面行刺,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触犯了皇室尊严。而且,为了演戏,也必须装作因为太子遇刺而生气的样子。
皇帝下令搜查,却是在宫女身上发现一枚腰牌,却是出自辅国公府。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露惊讶,好端端的辅国公为何要刺杀太子?
可是,转念一想,周宋两家表面相安无事,实则暗潮汹涌,不久前还在周家婚宴上与宋南庭发生了争执……太子又是宋家的外家,太子若是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岂会放过周家,所以周家才先下手为强?
可是,周家人有这么傻吗?
皇帝面色阴沉,在众人面上逡巡着,最后落到辅国公面上,辅国公立刻拜倒在地,心里虽微微惊慌,可他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是以表面仍是平静,“陛下,臣以性命担保,绝没有做过刺杀太子之事,请陛下明查!”
皇帝沉默不语,眸光阴鸷,看着辅国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辅国公只是恭谨跪在地上,一脸诚恳,说的还义正言辞,没有半点心虚。众人不禁想到,就算是做戏能做成这样,也是让人佩服,不愧是周家人。
周贵妃远远瞧着,却是不发一言,好像半点不为自己兄长担忧。
季裳华面色平静,甚至唇边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来,宋南庭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太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辅国公,你既为大凉的肱骨之臣,父皇向来重用你,相信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即便周宋两家不睦,但孤从未的罪过你罢?孤以为你德高望重,心胸宽广,万不会使出这种手段,没想到……”
那模样,别提多失望了。
“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宋南庭目光流露出淡淡的嘲讽,即便皇帝有意偏袒周家又如何?但是婢女死了,又留下了辅国公府的腰牌,即便很多人心知肚明辅国公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脱罪可不容易。
他就是要让皇帝为难,看皇帝如何保周家!
季裳华很清楚的猜到了宋南庭的心思,面容愈发温和。
若换成其他人,定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祸事吓得瘫倒在地了,可辅国公依旧表现很镇定,因为他很清楚,这时候越是慌乱,越是给敌人可趁之机。
他思量片刻,即便感觉到了皇帝的恼怒,还是道,“陛下,臣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如何会为了些许小事敢派人刺杀一国储君呢?退一万步说,就算臣要谋害太子,也不应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更不应该让刺客带着臣府上的腰牌,这样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臣是幕后主使吗?陛下,臣以为,这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