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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里的事,虞晚不清楚,她很识趣地从不过问,沈明礼也从不跟她提。
今天是国庆节,有文工团的慰问演出。
镇上不上班的男女老少,吃过早饭都提着板凳、条凳往盐碱滩那边赶,生怕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上回五一劳动节的慰问演出,可是在部队里,这回在外头表演,也不用爬墙头听了。”
……
部队有规矩,不让普通群众随意进出,文工团的表演台子原本应该是设在内部,考虑让镇上的群众也能看演出。
表演节目的台子改搭在盐碱滩外的一处空地。
正中间用石块垒出一道边界线,左边是群众观看位置,右边是士兵观看位置。
虞晚的位置在左边群众观看第一排的中间边界线处,第一排从中间边界线往外排开,依次是镇上领导班子,书记、副书记、委员、镇长、副镇长、街道主任、派出所所长等。
第二第三排是领导家属,后面才是一排排群众位。
虞晚在家里吃过早饭,换了身伯娘给她买的过膝到小腿的浅绿色长袖裙,浅淡的嫩绿色,穿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山茶花。
再配上单侧麻花辫和防晒纱巾,更像雨后朦胧不清的山茶花。
精心打扮了一下,又擦了一遍薄荷膏,等虞晚跟勤务兵阿则到盐碱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早早到场了。
她来得不算晚,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只是大家来得太早,显得她来得迟。
加上她的位置在第一排,被一双双眼睛看着,让虞晚总有些是她登台演出的错觉。
她倒不怕登台表演,就怕跳一曲民族舞跌破围观群众的眼睛。
晒过太阳的凳子烫得不得了,坐下去的瞬间,虞晚轻皱了下眉,与她座位距离两步远的沈明礼,看她这样,沉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虞晚温柔一笑,侧着半边下巴小声问:“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十分钟。”
看慰问演出的人有好几千,虞晚跟沈明礼小声说着话,有不少好奇目光落到她身上。
穿军装的士兵一律保持沉默,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是谁家的家属?”
“还能是谁?能坐第一排中间位置,肯定是部队家属呗。”
“听说是京市来的,好像是什么大领导的女儿,瞧瞧人家那一身打扮,洋气得不得了,裙子颜色跟芭蕉心似的。”
一抱着两个穿开裆裤弟弟的小姑娘,羡慕得不行,“喔唷,快看,她头上系着挡太阳的纱巾怎么还会发光?”
“哎呀,还真是,太阳一照到她头上,闪得不得了,那么大宽幅的纱巾不得五六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