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罗盘可以对杀意和斗气产生反应,但刚刚炼狱的招数他只防住了一半,不,应该说只防住了最表面的那些东西,真正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的另外一半直接把他的整个后背都轰飞了出去!
“那人类的极限究竟在何处呢?”金发的剑士反问道,他的双臂上挂着大小不一约莫有十多处伤口,腰上也因为掩盖自己真正的意图,而当做诱饵使用了,伤口潺潺流着鲜血。
将八极拳的冲劲融合入剑技,因为是在接触的瞬间便已经打出去的波,所以没有斗气也没有杀意,单纯以毁灭的意志存在着。
这是那次目睹了藤丸立香的招数之后诞生的想法,经由武藏的改良,炼狱杏寿郎亲手把各家武艺之长融汇,然后贯通。
上弦的恢复力十分可观,仅仅是交流了一两句就已经快修复完毕了。
炼狱杏寿郎这边也拿出了竹筒状的东西,对着自己兜头浇下,不用呼吸法紧缩肌肉,伤口在药物的冲刷下立刻止住了血。
就在他拿出第二筒打算浇在伤势更重的腰际时,拳风把竹筒直接打爆,里面的液体爆散开去,猗窝座无所谓的收起势头,仿佛方才出手的人不是他一样,“快点弄好继续和我厮杀吧,杏寿郎。”
蝶屋紧急开发的竹筒配备在鬼杀队上上下下每一个人手中,依照胡蝶忍刀鞘的设计,看似简单的竹筒里面暗藏机关。
平时里面装着的是治疗自己的药,混入一些药物之后就会变成对鬼的毒药,如果打爆竹筒,所有药物混在一起,则会变成对鬼的剧毒。
普通的鬼自是不用提,就算是上弦,也需要一段时间分解毒性!
“呵。”炼狱杏寿郎低低地笑起来,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大笑都要畅快,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是肩负才能的人,所以要使用这份才能去保护别人。
这绝对不是错误的,可是别人也会保护自己。人类的手从来都不是分开的,一定是一双保护着一双,一双紧握着一双,就这样循环往复,形成巨大的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阳炎缠绕上刀刃,剑意灼灼。
那巨大的爆炸声传得很远,手持双扇,头戴着奇怪帽子的上弦之鬼有些苦恼的敲敲自己的额头,“猗窝座阁下看起来真是干劲十足呢,哎呀,小鸣女真是的,为什么会把两个男性送到这里来。算了算了,就算这样我们也可以好好相处的,对吧?”
富冈义勇抽出刀,眉毛往下压了几毫米的样子,“我没有和你好好相处的想法。”
被分派到这里的还有迦尔纳,他暂时穿着鬼杀队的制服,接嘴道:“因为你看起来很讨厌。”
“哈哈哈。”上弦之弍发出柔和的笑声,“怎么会,明明你们有好好和我相处的资质啊,比如说变成鬼之类,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
“……”
“气氛忽然变得很讨厌了!你们谁都好,快点说些什么啦,像我这样笑出来吧!”上弦之弍埋怨道,“不然就开始厮杀咯?现在杀起来,我就没有办法留手了哦?”
只见那白发异瞳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武器,两只食指分别按在自己的嘴角上,然后往上一顶,顶出一个呆板但和善的笑容来。
“……”富冈义勇默了会,也学着迦尔纳的样子,用食指强行顶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
“……哈哈。”上弦之弍收起嬉皮笑脸,重重地说,“果然,很讨厌啊!”
无限城各处都传出了战斗的声音,一道灵巧的斑斓之色正在穿行着。胡蝶忍轻巧地在走廊上行进,血流和心跳的律动敲打在鼓膜上,振聋发聩。
胸口一直有东西在燃烧,永不消退的情感只是从表面隐退了下去,在暗处支配着这具身体。
她一直不成熟,无法真正的掩盖自己的愤怒,对姐姐的追念,对鬼的愤恨,像是一颗无法拔除的种子,扎根在她的心房,拼命的汲取她的生命去生长。
就像吮吸着腐烂的组织液的蝴蝶,那有着食腐性的昆虫般,胡蝶忍日夜咀嚼着过去的渣滓,把所有情感都撕碎了咽下,然后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在这样高速的前进之下,肺部被压榨到了极致,口中全是血的味道。
“产屋敷先生都告诉我了,你想要一个人报仇,然后一个人去送死吗?”藤丸立香对她说,“我知道我这样的话十分不近人情,但,你其实还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
是吗,可以做到吗,目睹父母被杀的时候,目睹姐姐最后的时刻,诸多继子都被杀掉的那一刻。
“藤丸先生,你不会理解的,那眼睁睁看着他人离去的痛苦。”她答道,可下一秒她就被青年的眼神震在原地,那很熟悉,她无数次从镜子中看见过那种眼神,失去到不能再失去之后,才懂得用笑容掩藏起所有,去面对剩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