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堂人长得冷冷清清,性子也冷冷清清,的确一直都没能理解自己小师弟的爱好。假把戏,假唱词,咿咿呀呀,锣鼓喧天,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但是楚依斐走后,他也去听了一天的戏,台上演着花好月圆,花旦捏着嗓子成全了一场美梦。
顾北堂才觉出要落泪的感觉。
台上的悲欢,不是台下人的悲欢。
同样的,他也无法得知小师弟在看戏时会想什么。
或许只是贪恋戏上戏下喧闹的人气,或许也想抓住一星半点的念想。
不得而知,终成遗憾。
洛归远最开心,坐在位子上小嘴也没闲。这茶楼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他一张嘴巴会说。
楚依斐有点接受不了如此喧腾的气氛,有点局促地捏着茶碗。
顾北堂悄悄把手挪过去,轻轻搂了搂他的右手,细软细软的,正好可以看见他拇指与食指之间一道狰狞的伤口。
横亘在手背上,暗疤狰狞。
楚依斐疑惑地看着他。
“这什么时候有的。”顾北堂拿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疤痕,相对于楚依斐细白的手,这道疤痕过分显眼。
顾北堂注意到这个疤痕很久了,因为楚依斐特殊的体质,他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当年手臂差点被妖兽咬断,结果养了三天就接回去了。
若非十分可怖的伤,不至于留下这道疤痕。
顾北堂想问的很多,但一直都在斟酌如何开口,他现在只是把楚依斐骗下了山,连如何带他回怀朽阁都还没想出办法。
“没什么,不小心留下的。”楚依斐被他摩挲得浑身不自在,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顾北堂眼疾手快地抓住。
顾北堂的手比他大了些,罩在他手上,让他总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你不说,我就一直抓着,抓到你说为止。”顾北堂这人实在难缠。
“那你抓着。”但是楚依斐铁石心肠。
洛归远已经慢慢习惯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甚至自己从中找到了乐趣,磕着瓜子,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笑:“依斐,我看啊,你这个师兄实在是好。”
洛归远嫌楚依斐还不够烦,凑上来接着说:“是把你当小媳妇养呢。”
楚依斐彻底炸毛,使劲抽手,但顾北堂也掘,坚决不肯放手。
楚依斐无奈,他永远都拗不过自己的师兄。
“师哥,我疼,你放手。”楚依斐软下语气的时候,连带着眼神也软软的,在漂亮的桃花眼里,像一弯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