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崇富把贷款买的房子卖了,搬进父亲厂里分给的三室两厅的新宿舍,结余的钱他买了一辆车,散会后她用新车把父母妻儿送回家。一直开车把父母送到家门口,再送妻儿到宿舍,车子就停在楼下停车位上。
‘钱福生’牵着老伴的手进了家门,他坐在沙发上要歇口气,老伴给他泡了杯热茶,也坐在他身旁想说几句贴心话,她说:
“咱小敏真了不起!她这样有本事,我们爹妈咋不知道呢?”
“她成天在外面忙着哩,我相信她走正道,这姑娘,我放心!”
“你放心?我有一桩心事放不下。小敏她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她的同学朋友生的儿女都快上中学了,可她···”老伴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讲。
“不要瞎操心,”老头子心里其实也挂念,“我的姑娘自己有主见,像她那样优秀的女子,还怕找不到婆家?”
“时候不早了,睡觉。”老伴心知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先去睡了。
钱崇富停好车上楼回家,电梯口厂里参加晚会的员工陆续归来,人们非常客气地打招呼:
“钱医生,你妹妹真棒,想不到钱师傅会有如此多才多艺的好女儿,真是羡慕死人啦!”
“不容易哪!工人的姑娘当上大公司的总经理,了不起,了不起!”
“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见识了,见识了!”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钱崇富感到高兴和自豪,又有些自愧不如之感。他谦虚地代妹妹答复:
“夸奖了,谢谢各位师傅。”
推门进屋后,休息片刻,谭小莉正给女儿洗脸洗脚,女儿冒出一句童言:”妈妈,姑姑真的了不起,她样样都会,我长大要学她那样,让人家都高看你和爸爸,你说是不是?”
“行,妈妈相信文欣做得到。快去睡吧,小乖乖。”
钱崇富洗漱完毕,泡了热茶,独自坐在沙发上休息。谭小莉安排女儿睡下后也回到客厅,她今晚也深有感触,反正明天是周日,两小口该坐下来聊聊天,交流交流思想感情。
“你想些啥?”
“你先说。”
“你说。”
“你说!”
“行,我说,”钱崇富喝了口热茶,慢条斯理地说:
“我们钱家,老爸和我都是大老爷们,老爸这辈子没有读过几天书,但是,他是个刻苦钻研技术的老实人,这些年,人家把他当作自己人,他就死心踏地为企业卖命,作了巨大贡献。我们俩调来二十八分厂都是沾了老爸的光;如今看见妹妹出类拔萃这般有出息,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也是钱家男子汉嘛!也该做出点名堂来。上次从‘收破烂的’那里弄到几本古医书,我反复研读后,发现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医学价值很高,我在厂医务所上班,几次试用古方效果很好,因为谨慎用药分量都很保守,逐步试探后发现,虽然减量用药疗程稍微延长一些时间,但安全稳妥,所以我有了信心。”他再喝一口茶,瞧了谭小莉一眼,她说:
“你看我干啥?接着往下说。”
“因为几个偏方都是治疗妇科的敏感部位,我是个男大夫,很不方便,有时也怕引起误会····”
“你学医的,治病救人,误会什么?”她有些嗔怪。
“好吧,我就直言不讳,乳癌,子宫癌,医生总得亲自做临床检查吧,如果你能在身边当个助手或护士之类的角色,那么误会和麻烦就会减少,你觉得呢?”
“可我不懂医哪!”
“不懂可以慢慢学嘛!我俩是夫妻,夫唱妇随办起事来不是很顺手很协调吗?”
“倒也是。我能做些啥?”
“比方女病人脱了衣或裤,你可用酒精药棉擦拭她需要检查的部位;并且帮着贴膏药,系绑带等。总之你在身边可以避嫌,懂了吗?”
“行,”谭小莉领会了丈夫的暗示,“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钱崇富十分清楚,医药方面他必须亲力亲为。现在没有还贷的压力,加上在二十八分厂工作,工资不少,取得妻子认可,他抽出钱购药制膏备用。
有一天,一位女职工到医务所找钱医生,她拿出在省医院的检查结果给他看,有ct,有照片,有活检单,医院主治大夫诊断:乳腺癌,建议切除癌肿瘤,然后进行放、化疗。
“我问大夫,是不是要切除整个乳房呢?他说全切更保险,以防留有残余,发生癌细胞转移。”女职工哭丧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