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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告别棚户搬新居 蹉跎回忆涌心头(第1页)

内容简介

机修工钱福生是一名技术革新能手,喜欢搞些小发明。一次偶然机会在旧货摊上淘得一个宝贝。他用它演演义出四大发明。后因科技具有双重性。在贵人帮助下隐身出世一堆儿女钱崇福和钱慧敏。专业事业双丰收。他们的婚恋各有千秋,情节跌宕起伏,令人深思。

主角:钱福生钱慧敏钱崇富

夕阳西下:山头那边、薄云背后,一面紫红的太阳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大地顿时一片昏暗。

这里是建阳市大理石厂,东北角有一片工人居住的棚户区:黑色的油毛毡、白色的塑胶布;红色的、黄色的被丢弃不用有人拾来遮盖屋顶的广告标布;五颜六色缀满一片低矮的破屋;远远望去像是一处垃圾场,然而当你走近以后,竟发现这是该厂工人们祖孙三辈儿居住过的所谓宿舍,说它是贫民窟完全不为过。一群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前呼后拥手里提着大小不同的包袱、或拖着带轮子的箱儿,人们聚集在棚户区东头缓缓朝前流去。全厂职工都分到新房。明天这里将要铲平,因为是拎包入住,因此老房子内的破旧家具可以丢弃了。

一处破屋的房门打开了,两个年轻人,一男和一女看不清面孔,他们左右扶着一位矮小的老妈妈走出来,她扭转身板朝屋内喊:“老钱,跟我们一道走吧,这里没人哪,危险。”

话语中流露出对老伴儿的担心。

“妈,我们走吧,天快黑了路不好走,老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男青年大声说。

“走吧,让老爸了却心愿吧。”女儿细声劝道:“这里还畄得有保安哩。”

三人走了,房门关上;老钱名叫钱福生,一个人坐在一张小木橙上。他:一个五十多岁的黑汉子,满头花白,浓眉大眼,肩背宽厚,胳膊粗壮。这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给人一种敦厚的印象。这时他拿出木柜里装着的一瓶茅台酒,平常他一直舍不得喝一口,今天他把它掏出来,抱着它端详一阵,然后把酒瓶摆在窄窄的一张条几儿上,他瞧着屋角一把破旧不堪的木靠椅,眼光中透出一阵悲哀的神情。他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木椅,一杯自个儿用双手捧着高高举过头顶,他高声喊:

“爹,福生我给你老人家敬酒啦!明天,明天你儿子要搬新家啦,我太开心了。”但又一转念心里酸溜溜的真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爹,说起房子咱家盼望了三辈人啦!今天总算了却心愿了。来,爹,我先敬你一杯。”说完他把手中的酒洒在条几前,然后又把空杯斟满抬起手朝口中倒去,‘咕’的一声把酒饮尽,并把杯底朝天一亮相,表示心诚守信,这就是喝酒人的规矩。

他头有些儿晕,许久没有喝酒了,今天猛的一下子灌了几大杯,还真有些挺不住。老钱昏昏沉沉脑子里很多事翻腾不断。

这把木靠椅是老钱他爹临终时坐过的遗物,爹死后这许多年他一直不准任何人把椅子搬走,就始终放在老地方。触景思情,‘钱福生’沉浸在往事回忆中:

记得那一年厂子下了马,大家都没事干了,干部们四处托关系,有门路的都调走了,剩下的干部只有两个人;工人们无路可走,心里纳闷,你说说看,这好好的一家国营大厂怎么説垮就垮了呢。年纪大的老师傅更是想不通,心里直烦恼,改行做奌别的亊嘛,自己年纪大了头脑不灵活,身体也差劲,精力更是不如年轻人。心里越委曲越抑郁。几个要好的师兄弟闲来无事,相约在一块喝奌小酒解解愁。他们哪有条件喝高档酒,也就买些包谷烧之类。大家挤在一堆聊天喝酒发牢骚,骂累了,聊完了,醉醺醺往家爬,六月天天气闷热,空气中凝结着较多水分,天黑下来,穾然间刮起一阵狂风,气温一下子往下降,天边雷声隆隆,闪电霍霍,天黑得不见五指。屋外下着倾盆大雨,屋内则淅淅落下小雨,‘钱福生’全家人把所有盛水的盆盆罐罐都用上了,漏下的雨水依然到处流淌,而且裹着黄泥浆,把人的脚都泡得一阵发麻发痒。天哪!老天爷保佑保佑穷人吧,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过了好一阵远方依然雷声隆隆电闪不停,忽然间老钱见父亲外出归来,他冒着倾盆大雨钻进家中,从头到脚被雨水淋得像支落汤鸡,母亲急忙找一身干净衣裤替父亲换上,全家人忙乱一阵,末了,父亲坐在屋角这张靠椅上,喃喃自语:“我不行了……快……快……。”一家老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父亲眼睛翻白嘴巴张开长长地呼气,母亲惊叫:“你爹快不行了,快送医院送快医院!”父亲用呆痴的目光看着儿子:“不…不用了。”父亲头一歪,手放松,双眼紧闭不幸去世了。

‘钱福生’缓过神来,瞧着这间房屋,它前后只有两间屋:里间钱福生和老伴共住;,外屋较宽大一些,一半隔出来当堂屋(即客厅))另一半又分隔成两小间,儿女各一间,里面安装单人床,算是卧室吧。吃饭写作业都在堂屋里。一到晚上老俩口就挤进后屋,‘钱福生’折腾他的一些小玩意(小创意小革新))老伴做些针线活。这样的住家,没有厨房和厕所,屋外摆放一个火炉,四方透风,做饭炒菜时烟雾四处串;如果要上卫生间只能跑公厕。

破旧不堪的棚户房居住五十多年了。今天终于圆了新房梦。

‘钱福生’从一个破旧皮箱中找出一卷包裹得很认真的纸筒来,双手颤抖着撕开外面的包皮,展开一堆发黄的纸张并把它们平整好,随后用手一张张揭开它们。这里全是各级管理部门颁发的奨状。其中有三张奖状纸张边缘已经破损,纸质不但发黄而且水迹班斑,大概是屋漏打湿的缘故吧。老旧的奖状是爹的纪念。也算是遗物啦!‘钱福生’从屋外拖来一支破鉄盆,然后把奖状一张张用火机奌燃丢在盆中烧成纸灰,他嘴里不断念叨:

“爹,我把咱家所有的奨状烧啦,你该不会怪我怨我吧,这些年儿子一直按您的交待把它们保存好!我一点也不敢马虎大意,爹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是老实人,领导讲啥咱都信;爹,如今我算是看透啦!那些空话、大话、漂亮话管啥用,分房时人家照顾的是干部、是他们的三亲六戚,哪有咱工人的份?烧了它吧。爹,现如今你也该放心啦,天无绝人之路,人是节节草谁知那节坏谁知哪节好?爹,福生我遇到贵人了,我不但当了厂职代会委员,而且还分了一套新房子,一分钱不花;爹,这栋楼三十八层啦!我住十层,比拟实诚的意思。房子就修在厂大门外,一律三室两厅两卫、一百六十多平方米大套房,精装修、宽畅明亮、配备全套家具,就连被子床单、锅瓢碗筷一应俱全。只差各人自理衣服鞋袜啦。”

‘钱福生’酒性发作,他满眼红丝醉意朦胧。父亲的身影时隐时现;像是显灵似的,父亲坐在木椅上影子晃来晃去、嘴皮一张一合像有话说。恍惚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儿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钱家儿孙千万不能忘本。福生呀,咱家真的分了大房子?”

“您老不信?爹,你儿子啥事撒过谎?真的,千真万确、千:……真……万……万确,爹,今晚儿子是最后一个晚上在老屋陪您……明天……明天我……我钱福生就要搬新家了……搬家?不…只搬椅子,其他全部……全部不要,我拎包入住,拎包……”

‘钱福生’泪流满面,诀别过去,忘却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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