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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过了好一阵,走廊里渐渐安静下来。无颜关上自习室的门,听到楼上有人摸摸索索地下来,好像在拐角碰到了,痛楚地闷哼一声。无颜柔声问:“同学,需要帮忙吗?你住几号楼?”“男b座。”是个男生。他握住无颜柔软的手,亦步亦趋,一路无声地下楼,穿过走廊,月光下依稀看到这是一个身形窈窕面目清丽的女孩子,不禁暗叫艳遇。男b座前,无颜说:“到了。”男生一路有点儿神不守舍,这时候才发觉已经抵达目的地,不禁有些留恋,并且十分好奇地问:“你不怕黑吗?”“我是历史系一年级的钟无颜。”无颜这样答他,是以为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号,也就等于说“我就是那个瞎子,故此不怕黑”。偏偏裴令正并不知道钟无颜其人,听到这话不禁会错了意,还道这个女孩子自报家门,是提醒自己要有所表示。讨好女孩子是男生的本能和义务。裴令正欣然买了一束花,第二天自习课时大张旗鼓地送到历史系教室去。虽然只是康乃馨,不是玫瑰,仍然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他站在无颜面前时,仍然没意识到这女孩子有什么不同,阳光下看得清楚了些,她脸上有些欠缺表情,但眉目姣好,的确是个美女。令正说:“谢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拯救我于黑暗之中,令我有机会重见光明。啊,你是我的普罗米修斯,你是我的月光女神。”他夸张的表演引起一片哄笑声。无颜也在笑,可是眼角分明有泪,她哽咽地说:“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谢谢你。”她将脸俯在花上轻轻地嗅,趁机擦干了眼泪。到这时候令正才觉察出异样,他求助地看着周围,听到有窃笑声传自四周。解围的是无颜身边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她温柔地笑着,自然地邀请:“一起出去吃杯冰淇淋怎么样?”吃冰的时候,令正同无颜聊得很热烈,但她的眼睛落不到实处,他实在不习惯这样子——和一个人交流的时候,眼睛无法沟通。又是瑞秋接住了他的眼光,她很沉默,但不是呆板,只是温柔。她一直专注地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嘴角噙着微笑,眼里有欣赏和赞同。也许是因为她和无颜在一起,当下令正觉得从没见过第二双更加善解人意的眼睛,他同无颜斗口齿的时候,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瑞秋。一盘冰吃下来,两人已经用眼睛交流了千言万语。无颜,就这样子莫明其妙地成了红娘。我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分钟的光明,只要一分钟,让我看看令正的样子,然后把他刻在心上,那么以后的日月里,我就会一直记着他的样子,无惧黑暗。无颜走在黑暗中,走在湍流的黄泉岸边,好想握住令正的手。握住令正的手,在人世间重新走一遭,如果可以换到,她愿意将生命去付出的。然而她付出了生命,却只有孤零零地独自走在黄泉路上,令正,他在哪儿呢?她等了令正多久?仿佛从盘古开天辟地到沧海桑田。星期五。每个无言的星期五,她都会等在十九路车站的站牌下,看着公交车来了又去,有人下车,有人上车,然而那些人都不是令正,不是令正。星期五。星期五。每个星期五。多少个星期五。她等,一直一直地等下去,打算从盘古开天辟地直等到沧海桑田,打算就这样在等待中度过无望的一生——这世上每个人都在等待,有等待就有希望。然而无颜等的,却是等待本身,是绝望。她注定失望,注定什么也等不到。然而有得等就有事可做,有梦可做。无颜不怨艾,一丝不苟,仍然于每个星期五准时准点地站在十九路车站牌下,等她的爱人来到。她一直想着有一天她会等到他。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见到他。她没有想到他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瑞秋。瑞秋在马路对面对她喊:“无颜,是无颜耶……无颜,你别动,我们马上过来……”我们?瑞秋说的“我们”自然是她和令正。无颜一直在等令正,于每一个星期五下午五点钟的十九路车站,然而她没有想到她会等到他,她没有想到他会带着瑞秋一起来,那一分钟她已经明白,他是存心的。他要让她等到他,他要让她等到他和瑞秋一起,从而让她不再等。他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永远地拒绝她。瑞秋在喊:“无颜不要动,我们马上过来……”无颜听到瑞秋的话。无颜一直很听从瑞秋的话,但是这一次她不要听。瑞秋说:“不要动,有车进站,有车开过来,很近……”无颜却冲了出去,冲向马路对面。“无颜不要动。”瑞秋这样对她喊。无颜不听,无颜冲出去。急刹车,车轮猛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人头攒动,迅速包围过来,无颜倒在了血泊中。令正跑过来,瑞秋跑过来,无颜倒在血泊中。令正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抱在自己怀中,叫她的名字:“无颜,无颜……”无颜在血泊中,无颜在令正的怀抱里,无颜听到令正在喊自己的名字,无颜抓住令正的手,很用心,很用心地告诉他:“我恨这无用的躯壳,如果她不能用来走近你……所以,我要用我的灵魂来爱你。”“我恨这无用的躯壳,如果她不能走近你……所以,我要用我的灵魂来爱你。”如今,无颜的灵魂走在黄泉路上,孤零零,飘荡荡,无所归依。令正,令正你在哪儿呢?无颜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无颜终于大胆地倾诉了她的爱。在她临死之前。然后,她就来了这里,来了黄泉。一再爱上你的背影,一再相逢在梦中,即便转身也不能忘记,你是天边最远的那颗星。谁的爱情不曾流泪,谁的痴心不会伤心,如果大声喊出你的名字,会不会惊飞了天边的流云。无颜低低地哼着歌儿,希望可以抵挡那些来自黑暗中的恐怖的声音。前方终于有了一点光亮。是两盏灯?不,是磷火,是小鬼举着磷火火把在前面带路。无颜有一些震动,她加紧步伐追了两步,跟着那点星火走——只是一点点儿火头,然而对她而言已是熊熊大火——这是她在这里第一次看见光。那一点星光摇摇曳曳恍恍惚惚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前面出现了一座桥,石头的桥。也许是汉白玉的,透着清冷,桥上的雕刻很精细,抛光极其圆润,也许不是抛光,只是千朝百代的人经过时抚平了它——人经过那座桥,就变成了鬼。但躲过那座桥,也还是要成鬼——地狱也不收的孤魂野鬼。无颜定一定神,看见桥上写着三个字,她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并且在自己的手心里照着笔画描一遍才认得那字写的是什么——奈何桥。无颜在地狱里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东西,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她看见了地狱。“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颜生前一直渴望看见,渴望做一个正常人。她坚持不写盲文,不用手杖,不戴墨镜,甚至学习眼睛怎样随着声音而转动,不使自己眼神呆滞。然而她所经之处,所有的细节都告诉她:一切的努力都只是自欺欺人。无颜的眼睛看不见指指点点,可是听力灵敏的耳朵却为她无一遗漏地捕捉到那些窃窃私语——自以为聪明的促狭话儿和无谓的悲悯叹息。不,无论是讥讽还是同情,都是无颜不要的。而她所期待的,只是要人们放过她,许她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地生活,她渴望穿越人群可以像蝴蝶穿越花丛那样从容自在。可是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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