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在关心庙里的和尚。还以为他今夜要悄悄除了我这个邪祟,以防日后祸害天下百姓呢。
对于浑元,我自然是无害他的心思。而那些笨蛋和尚,除了偶尔会捉弄他们以消遣外,根本毫无其它念想。
思此,遂坦然地回答须弥:“浑元能看出我是妖,还予了我姓名。我感谢他,甚至是爱慕。而庙里的和尚们,我无意迫害,只是山中日子无趣,换个环境玩玩罢了。”
他沉默片刻,而后点头,垂眸思索了一阵,然后又将眼看我:“你爱慕浑元?”
我怔住,木讷点头。
这种事情,无需隐瞒。
当然,对于情爱的理解,我是似懂非懂,只是于内心觉得,我应是爱慕浑元的。
周身的气团突然消失,脚下没了接触的实感,瞬间便往下掉去。幸而我并非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否则定会摔得半死半残。
我轻轻落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可怜我现在修为不高,不然何苦轮到这须弥来整我。自己起码也是一只青妖,接连被看穿身份不说,如今竟被一个不知是人是妖的怪物在这明谈暗迫。
还好白睇山没有同类,不会被狠狠嘲笑。
须弥终是收了他的神通——那股无形的压迫。
得了自在,我像是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吸纳四周充盈的空气。边吸边偷偷瞧向须弥。
他正闭眼转动着念珠,忽地顿住,睁开一双淡然的眼睛,然后径直坐了下来,坐在一片碧绿短小的草地,面前是白光粼粼的白池,头顶是弯如镰刀的弦月。
“你和浑元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家伙,又提醒了我一次!
“身份并无大碍。你们隔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
我跳到他身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扇永远紧闭的木门。
浑元说过,他在看人。
透过那扇门,能看到一个人。
“你可知浑元是如何成为和尚的?”
他反倒又问了个问题。
我摇头。
“浑元无父无母。十年前,他不过十四年纪。是我在寺庙的大门外发现了晕倒的他,并将他带回寺庙。”须弥讲述的语气十分平静,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回忆,而是在念一段文字。
“那时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尽管昏迷了,也还不忘梦呓几句,日日重复着那几个字。”
“什么字?”我突然有些担忧,对于须弥口中关于浑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