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爱之人?
有没有,应是连自己也不清楚。
夜阑之离开后,我时常想念他,也时常念着,待他回来后,定要将他牢牢捆起,沉下忘川河底,好让那河底冤魂日日折磨他,以便挫挫这个天界月老的顽兴尘心。
可他让我等,我便等了,却不自知是否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爱情。
久远到模糊的记忆,唯言绪死前那句话尚且清晰——“無名,你可爱我?”
那时我是如何回答来着?好像是爱的。
可夜阑之却说,那是因为我对言绪心怀愧疚。
“若你爱他,自然会信他。可你害怕了,失手杀了他。这就是不爱。”
敢和掌管姻缘的月老谈感情,我也真是不知所谓了。
可……
“应是……有的。”
我颔首,待反应过来,竟是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此,你便能懂为何天冷冰坚,我仍要赴死将他带来这里。”女子有些发怔地望向案上阎香,声音轻轻的,“其实爱很简单,有时不过一眼的事,却要人们花上数年甚至更为沉重的代价去回应……回应那份情……为此,天诛地灭,亦无所畏惧!”
第5章廿一
天初:
“你是被这些山匪绑来的吗?”
她不回答,只定定地望着他,一张清秀的小脸尽显单纯与无辜。
而他虽感疑惑,还是伸手将女子从地上拽起。忽然,寒光闪过,脖颈一凉,却是一把匕刃,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喉间。
她半跪在地,一边威胁着他,一边又空出一只手来,指指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山匪,口中咿咿呀呀不止,匕尖微颤,看上去紧张不已。
“原来,是个女山匪啊……”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容,他又道:“还是个小哑巴……”
壹:
我生于春暖花开的三月,生于一个破落庙宇。
满身尘埃的佛祖依旧是悲天悯人的神色,它见证我存在于世,也望着父亲眉眼露出稍不忍心的神情,低头亲吻我的额头,随后扶起虚弱不已的母亲,缓缓离开。背影决绝,甚至不再回头。
此情此景,我虽未亲眼所见,但听爹爹们的描述,应也能大概绘出个七八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