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冰清给自己下了两种奇毒的事看来他并不知情,都说国师府手眼通天,中原武林发生的事都逃不过其法眼,这件事他没能查出来,说明当时卫冰清做的十分隐秘,秦筝只知道,师父答应了别人一定要了结了自己,只是不知为何卫冰清又私下用另外的毒压下了三旬钩吻,留自己三年苟活。
秦筝当时没有心力再去揣度师父的用意,固执的认为他只是舍不得和不忍心,因为这么想他心里才好过一些。
秦筝叹了口气,“是啊,国师分析得对,我如今确实是这样的处境,谁都想找我出来,拿回东西再杀之而后快。”
曲尘道,“若你有武艺傍身我自然不会太过担心,毕竟以你当时的修为和实力,即便少林的虚慈大师站在你面前也不一定有赢你的把握,恩恩怨怨你不说也就罢了,可自己的性命不是最要紧的吗?”
秦筝拿出那副烂泥巴的态度,笑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这本心法还是莫名其妙被人送来的,谁想要就来取走,顺便把我命一起取了也无所谓,活一天过一天就这样吧。哦对了你要不要,收你十两银子你不介意吧?”
曲尘开始不吃他这套了,默默无言盯着他的嬉皮笑脸看了半晌,道,“五两。”
秦筝从怀里把心法掏出来往桌上一丢,朝曲尘伸出手掌,“成交!给钱!”
曲尘转过头去,面不改色道,“我话还没说完,五两我也不要。这烫手山芋你自己捂好了,人家姑娘千里迢迢又不是送来给我的,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夺人所爱!”
刚不还要抢酒的么,国师大人真是翻脸比翻书快。秦筝瞧他一脸小媳妇吃醋的模样就想笑,堂堂国师关起门来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总是留意着秦筝的神色,不过比起少年时期的他,明显话多了不少,话中威严恐怕也是当了国师历练出来的。以前秦筝叫他一声尘哥,曲尘总是会心一笑拍拍他的肩,没有太多的言语。二人以剑会友惺惺相惜过,毕竟也只是短暂的一年时间,而后分别如此之久,没想到时过境迁,竟只有他故人未变待己如初。
调侃了几句,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秦筝“啧”了一声,喝下一口酒,叹道,“这才像我认识的曲公子嘛!你一会儿面若冰霜,一会儿疾言厉色,让我好陌生哦。我还以为南疆水土恶劣,把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曲公子给养成了如今这般见人就掐架的恶老虎模样。”
秦筝拿酒壶撞了一下放在曲尘面前的茶杯,继续道,“你以茶代酒同我干了这杯吧,之前在庙里的事,你大人大量,罢了?”
曲尘明显还在生气,又不想破坏气氛,不情不愿把茶喝了,盯着秦筝看了许久,道,“我说的你可有好好考虑过,留在那里并非长久之计,你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这里吧。”
曲尘怕秦筝以为自己给他提供一个庇护之所,是出于可怜同情而让他心里不舒服,继续解释道,“国师府比王宫戒备还森严,无人敢随意进犯,你住在这里不会有人为难你,就算有人已经知道你在南疆,也没有谁敢来国师府寻人。平日里你要去哪自有府兵保护,至于这身功夫,若练了少林心法有用,或许不出几月就能恢复呢。到时候你若还想留便留在此处,你若要走我也不拦着。”
秦筝听完笑了,道,“你是要把我拘在你府上和你同住么?”
曲尘愣住,琢磨着这话有歧义,道,“不是拘着你,你仍然来去自由,只是保证你一定是安全的。”
秦筝道,“你这么做,风声传出去,可就让国师府与正道为敌了。”
曲尘淡淡道,“无妨。国师府效忠国主是唯一的立场,与谁为敌为友都是时势所趋,他人没有资格置喙。”
秦筝见他态度还挺强硬,明白过来,这人是要还他当年相护的人情了,道,“我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也算没有白活。正因如此我更不能拖累你,尘哥,当年不是说好了只要初心不改,忠义不负,就算立场不同刀剑相向,也依旧是一辈子的知己。这话还算数么?”
曲尘认真道,“算数,可现在并非立场不同各事其主,你只是担心拖累我,我没什么好被你拖累的。你说交定我这个朋友,往后就要肝胆相照。”
曲尘拍着秦筝的肩,道,“我现在就是照你当初说的做,你受了委屈想自己憋着,可国师府有国师府的规矩,入我府中人,没有白白扛下冤屈的道理。”
怎么就成你府中人了,这不还没答应的么,秦筝正要说话,曲尘抢先一步继续道,“我以前都听你的,是因为中原武林的规矩你比我熟悉,我非那边的人。如今到了南疆,你就该听我的,我又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