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惊,心下都有了计量,只因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乎不怎么来议事堂,也几乎从不在议事大会上发表意见的沈玉清,他上一次在议事大殿上谈笑风生指点江山还是五年前教主亲自提问,自那时起众殿主堂主长老弟子们才知道,碧泉教教主身边的红人不是最亲近的左右护法,也不是其他那些看似德高望重的殿主长老,而是这位连议事大会都没来过几次的毒殿殿主。
骆北没想到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守着毒殿的沈玉清居然也来了,还略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沈玉清来的原因是把程宛白留下,看来他刚刚的举止还是让沈玉清起疑了。
程宛白面色微有难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又不知因为什么,而一言不发。
骆重山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高深莫测:“如此也好。”
此事竟就这般轻飘飘的告一段落,骆重山又和教众谈起了其他事务。
直到离开议事大殿后,骆北才活动了下脖子,嘟嘟囔囔的道:“我没出去历练过,还不是因为你不准。”
要知道骆北早就想离开碧泉教出去闯荡,好吧,主要原因还是想逃避穆宴秋那个凶残男人。现在好了,连出去都逃不开穆宴秋的手掌心。
初夏的下午不见清凉,烈阳高照,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才刚刚养好伤,有些体虚的骆北额头上浮起一层薄汗,他松了松领口,略有些烦躁,却也不想把内力用在抵御炎热上。
见到穆宴秋也走过来,骆北呲了呲牙,对着穆宴秋做了个鬼脸,不过穆宴秋神色淡然,似乎心情有些不佳,就连好看的眉头也微微紧锁着,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穆宴秋路过骆北时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明日就启程,小教主还是今日就把行装收拾好。”
骆北挑了挑眉,对着穆宴秋笑了笑,穆宴秋回以一个面瘫脸,然后就走了,只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给骆北。
骆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穆宴秋这是又在发什么神经,上午还会对他笑和脸红的人(哪里怪怪的),现在怎么一副自己好像欠他几百万银子似的,还有穆宴秋刚刚叫他什么?小教主,穆宴秋就没当面这么叫过他几次,骆北本想跟上去看看,一个侍从却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恭敬道:“小教主,教主书房有找。”
骆北蹙了蹙眉头,还是跟着侍从去了他老爹那。
“老爹,叫我过来干嘛,莫非你有什么事要儿子帮你办不成。”骆北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走进浩然大气的书房,抓起桌案上的一个香梨就啃了起来。
骆重山对于骆北无礼的举动不甚在意,他噙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食指用力的指了指骆北的脑门:“你个混账小子,听说你这次大比又是惨败。”
骆北这就不干了,特意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数落他。
“老爹,有事就说,没事我就走人了。”
骆重山冷哼了一声:“穆宴秋在武学上的造诣极高,你多与他切磋一下,定会收获良多,不要因为几次的失败,就一蹶不振,你小子,唉!”
骆北笑嘻嘻的又啃了两口香梨:“我知道知道,不就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嘛,我从小就被您耳提面命的东西,我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骆重山笑骂了一句:“你个臭小子,一转眼都有十七了,也该去江湖上走走,在这江湖除了我们碧泉教,还藏龙卧虎着不少门派,正道有武林盟,五大门派,亦正亦邪的有药谷、落霞宫,在我们魔教还有一个合欢宗虎视眈眈,你小子,这江湖上的门派众多,奇人异士也不少,外面那些狼。豺虎豹大多,你务必要多加小心,且与你师兄好好相处,别把关系弄得太僵,他毕竟也是我们碧泉教的首席大弟子,日后你继承了教主之位,也要靠他来帮衬,等会我让人给你送些出行必备的东西来,你……”
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骆北给了他家老爹一个拥抱,声音略显低沉的打断道:“谢谢爹,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有穆宴秋吗?他那么凶残,你还担心个什么?您老最多也就担心一下你儿会不会被穆宴秋给抛尸野外。”
骆重山狠狠的敲了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的头:“尽是胡说,外面的花花世界,风起云涌,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看上了什么人,直接抢回来就是了,我骆重山的儿子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要是抢不赢就飞鸽传书给老爹,本座帮着你抢。”
如此霸气外漏的强盗话语,让骆北笑了笑,别看他老爹在教众面前总是板着一张脸,显得极为威严,这放纵起儿子来简直是没底线,他这些年没被养歪也多亏了穆宴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