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这句话出来,梁黯眼里满满都是失望,他看向梁萦,指望着她说句话。
“阿兄。”梁萦走过去拉住梁黯的手摇了摇,“阿兄就在这里几日当做陪陪大母,等到时候阿母会派人来接的。”
梁萦觉得自家阿母是不可能让梁黯在阴平侯府呆上太久,最多两三日就会派人来接,毕竟长乐宫里还有一个大母在等着他们呢。
“真的?”梁黯听着妹妹这么说,将眼里的泪给憋回去,他长到这么大基本上就没怎么在侯府里呆过,这一次就他一个。
“真的。”梁萦保证,“阿母很快就派人来了。”
两兄妹正说着,那边樊氏派人来接梁黯过去了,两个孩子里头,她眼里也就看得上梁黯一个,梁萦她很不喜。
“世子,太夫人让你过去。”那侍女看上去有点年纪了,应该是在太夫人身边常年服侍的。
梁黯听了鼻子一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梁萦,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女官带着梁萦离开,上了车之后,她看看外头,估摸着外头都是长公主府里的人之后,她才放松下来。
跟着一起上车的女官心疼的给她揉弄腿,今日一整日都是正坐,成人尚且吃不消,更何况一个孩子?
想起阴平侯太夫人的反应,女官都为她不平。
梁萦看出来女官的不平,她咧嘴一笑,“阿袁,无事。再过几日,宫中大母就要我和阿兄进宫了吧?”
“正是,再过两日长主就会带世子和侯女入宫。”女官说完就想起了甚么,若是世子和侯女入宫,恐怕那位太夫人又是要不好受了。
顿时女官都忍不住笑出来,而梁萦也笑得一头扎进女官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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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侯府中,没有几年前的热闹了,自从三四年前几位刘姓王作乱,老君侯和世子死与贼手之后,这偌大的侯府便变得冷冷清清,尤其前不久,世子妇也改嫁了,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孩子,陛下很是疼爱建兴侯留下的这个嫡孙,甚至上次还带着去参加了长乐宫的腊日驱傩,可是陛下也没开口让这个孩子继承老君侯留下来的位置。
新年里邓家的那些族老见着这个侯爵还没有着落,积聚在密室内嘀咕个没完。而正主却被他们遗忘在外面。
邓不疑坐在室内,室内很暖和,甚至不着足袜都不觉得冷。他一只胳膊撑在漆案上,乌黑的眼睛望着一旁帷幄上垂下的玉璧。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直接就往外头走,家人见着他突然起身,纷纷都摸不着头脑,连忙趋步过去,“主,外间风大,还是……”
话才说出口,邓不疑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眼睛乌的怵人,吓得那个家人连忙退了回去不敢再说。
外面风正大,呜呜作响,天空下了一层雪粒,待到最初的雪粒过去之后,雪花落下。
邓不疑走出门看着满天落下的雪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他就要走下台阶,幸好守在门外的家人见着他出来,连忙将锦履给他穿上。
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洒了他一身,白皙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伸出手就要去接。
家老走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邓不疑伸出手在接雪花,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
“少主!”他走过去,着急道,“如今邓氏族人正在商议要事,少主怎能一人在外玩耍?”
眼前孩子的年纪和家老自己孙儿的年纪差不多,但眼下建兴侯嫡系就剩下这么一个,家老不会也不可能将邓不疑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商议要事,他们也没带上我。”邓不疑听到家老这么说,他仰起头,尽情的看着这一场大雪,“何况他们担心的哪里是我的前程?不过是他们自己罢了。”
家老被邓不疑这一句哽的说不出话来,待到他还要再说,邓不疑却已经摆摆手,向一旁的家人吩咐不要扫雪,让这场雪在地上积起来。
他对密室中谈论邓家前途的族老们没有半点在意,好像在他眼里,那些年老的长辈甚至还比不得一个雪球来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