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稚生后来还去找过楚兰亭一次,大抵是说了些,让他顾及自己名声之类的话,楚兰亭只是轻飘一笑,“陈警官,说笑了,我哪来的名声。”
陈稚生这些年,往死里钻营,爬的很快,陈家后来也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又“不计前嫌”的喂给他资源,把他推出去和楚家斗。
斗赢了,自然是陈家赢,斗败了,自然是他陈稚生一个人输。
陈稚生输的彻底,于是被陈家迅速撇清了关系,放出了话来,“生死不论。”
于是就到了这一步了。
陈稚生终于站立不住,坐到了沙发上,即便如此,后背也是绷得笔直。
警校里多年规训,行走坐卧都有章程,楚兰亭抬手,让佣人把他推过去,他坐在陈稚生对面,也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逼的陈稚生不得不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七分清丽,三分妖冶的五官。
陈稚生向沙发上一靠,“楚三爷,收留我吧。”
楚兰亭仍旧不执一言,偏头打发了佣人,膝盖上的毯子又向上拉了拉,似乎是在思量些什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来我这儿,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他似笑非笑的挑起一双桃花眼,“还是说,旁人的磋磨受不了,我的就能尽受了?我与陈警官,哪有这么深的交情。”
陈稚生定定的望着他,眸中逐渐望出一片滚烫火热,“楚先生想怎么磋磨,不说出来,我怎么领受。”
“罢了,先把伤养好。”
楚兰亭抬手将轮椅摇走,想要掉头,轮椅却卡在了桌角,陈稚生站起身,握着扶手将它调转过去。
楚兰亭挑眉,收回了手,任由他将自己推回了床边。
陈稚生的伤看着瘆人,其实除了腿上的枪伤以外,都是皮肉伤,于是好的很快。
只不过胸口上的纹身是去不掉了,蔓延到胳膊的浮世绘,伤风败俗的印在那里,他自己倒是没几分在意,等拆了绷带,就经常打着赤膊的躺在床上。
他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吃饭时就向楚兰亭提要求,想在院子里安个单杠。
楚兰亭正慢条斯理的剔着鱼刺,听到这儿动作微微顿住,抬眼看向管家,“院子里有地方吗?”
管家揣摩不出他什么心思,呃了一声道“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难得口气重,“有吧是什么意思。”
“咱们院子…”管家苦笑道,“地方是有,就是不搭啊。”
他那庭院里,全是精心种下的名贵花草,一景一木都有章程,放个单杠算怎么回事?
楚兰亭看了陈稚生一眼,等着他说话。
“既然这样,就算了。”陈稚生似乎只是随意开口,他低下头去,把自己剔好的鱼肉全都送到了楚兰亭的碗里。
“鱼是发物,我伤还没好,你吃。”
楚兰亭拿着筷子拨弄了几下,“剔干净了么,不是想报复我吧。”
“岂敢。”
陈稚生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声音低沉,却带着戏谑,“三爷救我于水火,我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入了夜,陈稚生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就上了楼。
他推门进去,转身把门反锁,干脆的脱掉了衣服,像一堵山一样的站在了楚兰亭的面前。
楚兰亭放下了手里的书,眼看着他又转过身,刷刷的几下,把满屋子的窗帘全都拉上。
“陈警官这是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知恩图报。”
他上了床,把身体陷到了床垫里,拍了拍旁边,“来吧,我洗干净了。”
楚兰亭将胳膊拄在桌子上,斜着看他,“说起来,一年前是陈警官从屠人帮手里把我救下,我们应该是互不相欠才是,谈不上什么恩,什么报。”
陈稚生坐起了身,看了他半天,最后嗤笑了一声,“怎么,还要我求着你干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