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嘻皮笑脸的往前贴:“我那柴鸡也没有童子鸡爽啊,潘雨绮妹妹,今晚跟哥走吧。童子鸡满足不了你,哥哥我行啊!”
那人往前湊,一股酒气涌了上来。潘雨绮用空着那只手捂住鼻子,用力挣脱那只被他抓着的手,一边挣一边说:“操!你今晚喝了多少酒?放开我,要不我喊人了。”
“你他妈的喊人!“那小子一听这话突然来了情绪:“臭婊子,我告诉你,今儿你喊谁来也没用!你当初和老子睡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今天哥哥来了,你休想从这走出一步!”
潘雨绮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也喊了起来:“谁和你这个傻逼睡过,你也不看看你的德性,我看一眼都恶心!”
两人争吵起来,旁边的人都围来看,不过,没有几个想来拉架的,都在那指指点点看热闹。
许小丽看了王文华一眼,像是为同学求救。王文华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今晚是没法躲开这淌混水了,于是走过去,在那小子肩上拍拍,说:“兄弟,别闹了,大家都得回去了。”
那小子回头看王文华一眼,冷笑声说:“我操,你不是那个鸭子吗?”
“敢骂老子,混蛋!”王文华再也难以忍受他的蔑视,情不自禁的挥拳出去,一个漂亮的直勾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那小子如一摊败絮,软塌塌的倒下了,王文华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嘴里骂着:“你他玛的再说一句,我把你肚子踩癟!”
那小子烂泥一样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在人群的惊叫声中,许小丽喊道:“坏了,有保安过来了!”影影绰绰中,王文华看见有很多人向这里走来,就拉住许小丽的手和潘雨绮的手。
三个人顺着侧门跑了出去,听见身后人声喧哗,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追?管他呢,先跑了再说吧。
他们出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让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潘雨绮刚刚上车后高度兴奋。“我靠,大叔,你真酷!”她拉住王文华的手,连喊带叫。王文华只是注意地看着门口台阶,还好,保安没有出来追他们。可能这种事每天都发生也不算事了。
他们做逃亡状似的上了出租车,司机开车疯狂的奔驰的时候,潘雨绮还在乐着。在后面手舞足蹈,连喊带叫,简直不像个青春少女,倒像是个小婊子。
许小丽觉得她太放肆,强行把她按住了,按住没多一会,她就没动静了。王文华回头看看,睡着了。
“她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要不她不这样。”许小丽替她解释。
王文华说:“看的出来。她不喝多时也好不哪去,我说,你这么文静的淑女,怎么会有这么放当的同学,也太疯了一点吧。”
许小丽说:“这你可猜错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不是社会上的放当妹,她姨父是市委领导,她本人现在是发电厂办公室的打字员。”
哦,已经参加工作了?王文华惊疑,心想,市委领导,对别的干部要求那么严格,自己的外甥女儿怎么教育在这个样子?
她到发电厂当打字员,一定是她那姨父发挥的作用吧?过去,像发电厂这样的国企招收工人要经过严格考察的。
现在,这样的放当女孩子说接收就接收了,看来,国企的职工队伍真成问题了!
回到家里,王文华躺下,却半天睡不着觉。魔鬼城夜总会的场景,犹如一幕幕刺激性的电影镜头,反复的在他眼前一亮一亮的闪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那个混血儿女孩子站在夜总会舞台上喊叫的那些个粗话、脏话,声音就如震耳欲聋的金鼓,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耳畔回响。
过去,经济落后,社会落后,人们骂艺人为下九流。但是,那时候,艺人们还能站在舞台上唱、念、坐、打,淋漓尽致地发挥、展示着自己的才艺。
要说那是下九流,当属行业偏见,或者就是污蔑。然而,今天,经济发展了,社会进步了。文艺工作者却真真是干了下九流的事了。
突然间,王文华想起了两位知名作家的对话。那是在中国作协带表大会上,人们讨论作协主席的工作报告,其中关于与市场的关系问题,引起了人们热烈的争论。
与会的作协代表们,大部分都是体制内的官员,发言当然要围绕着工作报告的主题思想展开。但是,那些个排名富豪榜的大作家,就不屑人们这些官话、套话了。
体制内的官员作家们一边叹息严肃出书难、发行难,一边咒骂丧尽天良的期刊和出版社发表、出版那些格调不高的地摊,也有人称之为殷会的。
“你们咒骂人家的作品格调不高,是眼红人家的稿费收入吧?哈哈,这纯粹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北京市一位著名的大作家说道。
“喂?你这位大师,有何高见?”主持讨论的人听到北京大作家的话,知道他又要放炮了,故而引蛇出洞。
“嘻嘻,我说话难听,不符合主旋律要求。但是我会说实话,说真话。”北京大作家卖了个关子,说道。
“愿闻其详……”主持人催促道。
“与市场的关系,或者说是作家与市场的关系,好比是卖殷漂昌。哈哈!卖殷,很丢人,很难受,但是很挣钱。
“漂昌,很体面,很舒服,但是挣不到钱,还要往里搭钱。那些买书号出书的人,不就如花钱漂昌一样的吗?哈哈……”
“你这位大师,说话太低级了。”主持人听了他的高见,不住地摇头。
“不仅仅是低级,还下流。是吧?可是那,这其中有道理。你们搞严肃的人,既想体面,舒服,又想挣钱。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好事?
“这玩艺儿,你想挣钱,就得放下架子,放下尊严,迎合读者去创作。让读者们舒服了,人家才会掏钱买你的书。否则,你光想自己舒服,不让读者舒服。哪儿会挣到钱?”
这些话,王文华当时听了觉得十分的荒谬,十分的刺耳。但是,今天晚上看魔鬼城酒巴时里那些无良艺人们的露骨表演,不正是印证了北京大作家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