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本是好意,却不知这样会给他带来灾劫。”
“那石犬雕好之后,又显出灵石神奇来,白日尚算不得什么,到了夜里便身泛灵光。石匠觉得这是祥瑞之兆,便不敢将石犬卖出,只放在自个儿家中。”
“那玉匠和石匠本来就是邻居,自然注意到了石匠得来的这桩富贵,心里嫉恨。玉匠本就富裕,便拿了些银钱打点,见了县太爷,说那石匠的石犬是夺了自个儿的。”
“县太爷也是个昏庸官儿,捏了桩罪行便将石匠下了大狱,在狱中严刑拷打。石匠又怕又气,竟就一命呜呼了。石匠的妻子本是良善女子,发现自己丈夫竟被人冤死,气愤之下一病不起,加之缺医少药,过不了几日,竟随着丈夫一起去了。”
“好端端一个家,就此家破人亡,只剩那小小孩子,被亲戚接了去。”
“县太爷得了石犬,看那石犬灵光,自是不肯再还给玉匠。玉匠虽心里不满,可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回家去了——反正只要莫是人有他无,县太爷占些便宜,他是无所谓的。”
“但这两人都不知道,这世间,是有报应的。”
“七日之后,县太爷府中忽然犬吠之声大作,伴着人声惨叫响了一夜。早上起来有大着胆子的人前去察看,发现县太爷全家俱已身亡,每具尸体都是血肉模糊,仿佛被猛兽袭击一般。”
“而那石犬,不见踪迹。”
“玉匠是唯一猜出是怎么回事儿的,他躲到家中瑟瑟索索,可寻常房屋怎么放得了天地灵物?第二日,他也死在了家中,死状甚至比县太爷还惨上几分。”
“那石犬也是可怜,原本是件好事,毁了道行之后可能需要千年才完得成的塑形一事被石匠无意间促成,虽是痛苦了些,但好歹是有了形体。石匠家人俱是宽厚良善之辈,助他心智形成也有好处,可是中间被县太爷横插一杠,非但纯净之身染了血污,心性也随之而偏激。依着本能杀了县太爷和玉匠之后,石犬窜入附近深山,在此盘踞下来。”
“甫一出世便染上如此血腥,石犬天地灵物的纯净不再,反倒是凶戾残暴,在山中杀戮无数,惹得山神出来。山神土地不过是小神,石犬虽是刚刚成型,但凭借这之前的蓄积与那山神搏斗也是足够。山神非但没能治得了它,反倒是白白殒了一条性命,被石犬吞噬了身躯,抢了神力过去。”
“石犬得了神力,性子凶悍更甚之前,好好一个镇甸人人自危,家家搬居,竟就此荒废下来。石犬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在它的山上占山为王,一时无人敢管。”
“时间眼看着便过去了十年,那已经荒废的镇子上,来了个新任县太爷。”
“那县太爷,正是当初石匠之子。如今他已高中状元,却因得罪了朝中权贵,被皇帝遣来此处为官。”
“得知附近山中有妖孽为祸,新任县太爷也不多犹豫,便跑到山中,想要替地方除了这祸患。”
“县太爷不知道的事,当初命里该着助灵石化形之人,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灵石命里欠了他一个塑形之恩,欠了他一个毁家之恨,早已窥探天命得知此事的灵石不愿再欠此人因果,躲着不见。”
“那县太爷也真是好胆色,竟就在石犬躲着的石洞外面,不顾身边无数毒蛇猛兽威胁,开口相劝。一番话直说得顽石点头朽木开窍,终于说得石犬忍不住,出了洞,说了当年真相,县太爷感念石犬本是灵物却遭此劫难,便将其留在身边。”
“……”原本一直在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包炯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怎么了?”
“没……”只是想到了一部超现实主义魔幻巨著的里面的某个角色……不过那个角色不如那位县太爷,他只能把敌人说死,县太爷却能把敌人说成自己人……
“那石犬跟在县太爷身边,渐渐能化成人形。后来县太爷升官,石犬也随之前往,却在路上遇到了一路不知死活的盗匪。”
“那盗匪不过是常人,怎么奈何得了石犬?三两下便被全部解决,却惊动了附近的管事官员,见石犬武勇,便请他从军。”
“石犬本不愿离开县太爷,但县太爷却觉得石犬留在自己身边也只能做个下人,便力劝他从军。石犬无奈,便应下了,从此征战沙场,一路积功至了大将。县太爷也是步步高升,成了宰相。”
“直到后来,宰相寿终正寝,因辅国有功,上天被封为文曲星君,石犬也随之上天,封了个天狗星君的散职。后因天狗二字不雅,又改称天狼。”
“因为天狗星在地上时杀孽太多,上天之后戾气不减,除文曲星君之外无人差遣得动它。又因其多年征战染上了嗜战的毛病,每当凡间有征战之时便会现身观看,故,古人云——”
“天狼星,主侵扰,现之则世间有战火,凶星。”
“……”包炯眯着眼睛瞅了眼身边那几个——除了展昭之外,个个一脸八卦样,于是自己先开口说道:“要你们真敢把这个当真的话,我就立刻‘侵扰’一下了哟。”
说话时候还顺便亮出了已经戴上冰丝锐刃爪的左手,方才八卦样的四人顿时哑巴。
“说了半天星君之事,在下也不妨说说这星君究竟为何。”
“星君本是天上星宿所化,天上每一颗星诞生之初便要下凡,在凡间游历,一生终了之后便重回天庭,依照平生功绩封官位,是为天官。”
“天官多在天上供职,但也有时候需要天官下凡,即为星官。星官受天命在身,来凡间辅佐帝星,助君王平定乱世治理盛世,再回天庭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