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走进屋内,看着小姑子望着花瓶神游天际,以为她在和公公怄气,故意岔开话题打趣道,“你这是怎么啦,魂被水鬼勾走呢?”
薛语盈歪着头眼都不带眨的,冯氏挨着她坐下,伸手去摇她,“盈盈在和谁生气呢?”
静坐的人身体晃动,这才出神,眉间微蹙,愁意都快布满整张面孔了,薛语盈非常苦恼。
“嫂嫂,你说他何要跳下来?”
冯氏神色古怪变得古怪,“这几日你都在想这个?”
少女苦着脸食指不断搅动衣角,桌上的桃枝都被她瞧萎了。
冯氏只好叹了口气,认真的替小姑子分析起来,“按理说,以谢二公子的性子去救你确实不大容易。但薛谢两家毕竟是旧识,这事他不遇上还好说,这遇上了总不好当做没看见吧?”
“可是他不识水性。”薛语盈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个场景,在水中挣扎的身影还不断的朝她这边游动,那时她喉咙里灌下许多海水,只剩下朦胧的意识,恰巧看见他毅然决然的跳入湖中的举动,清辉月光落在那身青衣上,使他的背影显得过分高大伟岸。
嫂嫂不知,她却是明白的,谢晏回骨子里不是个良善的人,能让他奋不顾身的人和事,搬到台面来数的真没几件,所以她才不想不通,难不成真像佳宁说的,看不穿的人只有她,只有她一人摇摇晃晃地凭借着优势肆无忌惮的使着性子?
冯氏深以为是,“我也觉得谢二公子这次很是大义,听说他这次落水后感染了寒疾,腿伤又重了。”
冯氏无法体会她内心的千回百转,只要人最后救回来就是好事。
“唉,我们家总归是欠人家的,我这几日也与你三哥商量该怎么还了这份恩情。”
薛语盈抬头看着三嫂,茫然开口,“怎么还?”
这话给冯氏提了个醒,她眯着眼,目光严肃道,“总之不会是以身相许。我可提醒你别生出什么歪心思,将军因你的事被朝中同僚暗讽已经非常不痛快了,你千万莫要再去招惹他。”
薛语盈连连应下。
到了晚上,薛语盈早早遣走侍女,爬上床熄了烛火。
整个院子静得只剩下虫鸣声。
“吱吖”
一个人影从门边一闪而过,小心翼翼地绕过湖水,走到侧门边上,巡卫的小厮分两拨人,每隔半柱香的功夫巡逻一趟,而侧门由门卫交替值守,每日戌时正是换班之时。
半掩的门被风带动,守门的小厮警惕的抬头,“刚刚是不是有人影过去了?”
另一个已经值完班的人笑他大惊小怪,“哪有人,放轻松,谁敢跑到将军府里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