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一震!她该不会想要…“你可知我这间闺阁为何取名为「翡冷轩」?”她别具深意的道。“嗯…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虽然感觉得出璟圆格格脸上那抹笑有一丝邪气,但仍是一脸懵懂。“那是因为我特别喜欢翡玉、玛瑙这类小玩意儿,这间阁楼顶上就收藏了我不少心爱的翠玉宝石,不过没有个是特别的。”她突然像泄了气的垮下双肩,哀叹道:“妳的意思是,只要我给妳那块传家镇庄宝玉,妳就答应嫁给我?”莫子场提高音调,整个人陷入了犹豫与兴奋的情绪中。他想,如果她嫁给他,宝玉依然是他们山庄的啊!这应该没什幺问题。爱她的心早已颠覆了他的理智,他霍然坚决道:“好!改明儿个我拿来送妳,妳可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啊!”璟圆格格笑了笑,脉脉含情地说:“那就谢谢你的割爱了。”处在快意中的他,却忽略了她眼底轻轻闪过的一丝邪恶谑笑…北京城向东延伸约五里处,那里正是当年名盛一时的「莫云山庄“所在地。然而,它却于一年前突然瓦解,所有的弟兄都被解散,从此,「莫云山庄」在江湖上正式销声匿迹。至于那位刚接任不到半年的少庄主沦落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就像一缕轻烟,从此飘缈无踪。行经莫云山庄的人也都当那儿是一片废墟,因为,在那里根本找不到一丝过往曾有的风光。有人猜测曾风靡整个北京城的莫子扬可能已经去世了;也有人臆测他或许是因受不了璟圆格格的泼辣行径,惭愧得羞于见人,于是隐居山林。众说纷纭让人分辨不出真伪,最后大伙也只是一笑置之,任由这个谜团留存至今。而那位少庄主是真的去世抑或是隐居山林吗?据说,有人曾在长安城里见过一个貌似地的人,但那人一身邋遢,全身发臭,根本和众人心目中的莫子扬差异甚大。此刻,在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市集口,站着一位骯脏潦倒、衣衫槛褛的男人,他手捧着破碗,每见有人经过就出声行乞,然而,却没有半个人愿意施以援手。有的人甚至还向他吐口水,斜睨着地说:“你这乞丐有手有脚,身子骨也挺硬朗,竟不好好工作在这里吃白食,谁愿意帮你啊?”可是,这名乞丐完全充耳不闻,只是专心的乞讨,他一个问过一个,一户挨过一户,偶尔遇上稍有爱心的人,多少总会给他几个碎银子或是剩菜剩饭让他安然度过一天。这一天他行乞后,接过剩肴,正快乐地拿着破碗蹲在墙角扒饭,突然,有人狠狠地踢来一腿,不仅打翻了他手里宝贵的饭菜,也踢伤了他的胸,使他的后脑撞到石墙,疼得发麻!“也不看看我们长安城是什么样的富贵地,怎么会有你这种乞丐在这儿破坏观瞻?!快,快给我滚出去。”一个粗汉拿着木棒,目光凌厉地逼向乞丐,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乞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并不理会,又将地上的饭菜捡入口中。“王八蛋!老子讲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这么脏的饭还敢吃,你不怕待会儿闹肚子拉死你──”粗汉咧嘴大笑,原本的怒意在看见乞丐恶心扒饭的模样时,已被耻笑声所取代。“别吵我,我要吃东西──”乞丐瞪了他们一眼,又开始捡拾地上的食物。“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要乞讨就滚出我们长安城,少在这里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粗汉猛地一腿,又将乞丐好不容易拾满的饭碗给踢飞了。“你怎幺可以这样,还我的饭来──”乞丐气急败坏地冲向粗汉,勒住他的衣领,更将全身酸臭的汗味压覆在他身上,臭味直冲上他鼻头。“你们快来,把这疯子给抓起来,赶出长安城,快啊!”身后随从立即冲上去,箝住乞丐的手腕,抓着地的双臂,直往城外的方向拖。“放开我!我不走…打死我我也不走!”乞丐蹬起双脚,那股野劲还真是蛮力十足。“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他给抓走──啊!咳…”粗汉提声一吼,突然一个东西飞进嘴里卡住他的喉头,咬得他半死!这时候从他们正前方走来一位气宇轩昂、俊逸不凡的男子。他手摇纸扇,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徐缓地说:“你们何苦为难这位兄弟呢?皇上也没有规定长安城里不能行乞吧!”他的话顿时把那位大汉给堵得哑口无言。粗汉支吾半晌,吐出嘴里的小石,不服气地问道:“刚刚是你动的手脚?”“好说好说,所谓不打不相识啊!”男人手里除了一把纸扇外,并无其它武器,但他仍一副潇洒恣意的模样,完全没将这几个瘪三放在眼里。“谁要跟你相识,你要管这乞丐是不是?那好,我就把他交给你,限你一天内把他赶出长安城,否则我会再找几个兄弟来,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撂下几句狠话后,他便领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屈夙尘性格的双唇轻撇了一下,往视他们背影的眼神瞇成一直线,嘴角微微出现一丝冷笑,似乎在等着看好戏。粗汉转过了弄堂口不久,突然抱着肚子大叫:“疼死我了…我的肚子怎么那幺疼啊!”“二爷、二爷,你怎幺了?”底下的人忙成一团,各个哇哇大叫。“你们还废话什幺,我肚子疼死了,快扛我去找大夫。”粗汉呻吟。一伙人就这么七手八脚的扛起大汉,吃力地拖着走。屈夙尘扬起浓眉,得意地笑看他们慌张逃离的景象,由此可想而知,这八成是他动的手脚。他撢了撢身上沾染的尘灰,正要举步,却发现那名乞丐又在地上扒检着东西吃。他摇摇头,迅速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蹲下身递在乞丐眼前,“别再吃这此脏东西了,若生病可就得不偿失,这锭银子你拿去。”乞丐感激的拋下饭碗拿过银子,正要抬头感谢施予援手的人,却在四目交接的剎那愣住,手中的银子也就眶当掉了下来。突然清醒后,乞丐拔腿就要逃走,却被屈夙麋一把拽住胳臂,“你是子扬?”乞丐的身子重震了下,赶紧说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屈夙尘的黑瞳逐渐变得深邃、迷离,紧盯着乞丐刻意别开的侧面,“咱们同窗多年,我没理由认错。”“公子,我一个小乞儿,哪有什么能耐跟谁同窗啊?你别说笑了。”他急忙抽回胳臂欲逃开屈夙尘锐利的眸光,但才走没两步,却被他一个倒落的翻身给挡住去路。“子扬,你到底是怎幺了?虽然我们已有十年没见,但我从未忘记过你。我还曾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得知你已成为莫云山庄的少庄主,怎幺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他咄咄逼人的追问。莫子扬重重的闭上眼,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几下,表情充满了痛苦的挫败,“我根本没想到在长安城这种地方也会遇上熟人。夙尘,你就当做从没见过我吧!我这种同窗并不值得让你惦念。”“你说的是什么话?走!我今天非要你把详细情形说给我听不可,若你有根有怨,我一定会为你出头的。”屈夙尘不由分说地拉住莫子扬,直往他暂时下榻的福来客栈行去。★★★屈夙尘逼着莫子扬彻底梳洗一番,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他。待他一切整理妥当后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