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榕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昏昏欲睡。
一场春梦,一床激情,作息向来规律的小孩儿早就困了。
刚进来的时候,呼呼……哥哥在洗澡,呼……现在哥哥因为自己,呼,又在洗澡……呼……所以哥哥之前洗澡……是因为呼……
呼呼呼……
没能从瞌睡虫的攻势中挣扎逃出,颜榕似懂非懂地睡熟了。
秦宥又一次从浴室中出来,这次认命地穿好了一身睡衣。
刚洗完澡想抽的烟早在小孩儿闯进门时不知道落在了哪儿,秦宥找了一圈,在地板上找到了,他用手指捻了捻滤嘴上的咬痕,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他站到了落地镜前,拉下衣领。
锁骨上一片狼藉。
小孩儿莽得很,一头劲,逮着块肉就又舔又咬,含在齿间磨着嗦着,留下来的印记看上去颇有些惨烈。
秦宥轻轻摸了摸,指腹下的皮肤微微发烫,他却竟然笑了下。
“小狗崽子。”
小狗崽子陷在他的大床里,睡得乖巧恬静。
他坐在床边,看着颜榕的睡颜,看着看着,忽然就不想去隔壁房间了。
舍不得。
舍不得放手,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有一天,他会钻进别人的怀中,躺上别人的床。
秦宥躺在了颜榕的身边,颜榕轻轻动了动鼻尖,就真跟小狗闻着味儿似的,挪啊挪啊,钻进了他的怀里。
轻缓的呼吸搔在颈间,秦宥抱着颜榕,忽然笑了笑。
他低头亲了一口颜榕的鼻尖,又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闭上了眼。
周末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
那晚好像并没有在两人之间留下什么痕迹。
颜榕脸皮子嫩,看到秦宥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他看哥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压了压心头的羞臊,就又蹦到秦宥的后背喊哥哥喂他吃零食。
他不知道,在他蹦跶上来的那一刻,秦宥紧紧捏住的拳头终于松了松。他淡定如常地把一瓣剥好了的野核桃肉塞进颜榕口中,等颜榕吃了几颗嫌干跳下去喝水之后,才缓缓张开手。
一枚核桃静静躺在掌心,被捏的稀碎。
周日晚上,秦宥带颜榕出了门。他舍友过生日,喊了一起去吃火锅,当然不可能把小孩儿一个人放在家里,是要一起带上的。
颜榕和他的舍友们也熟悉,一起玩过挺多次,上了车还认认真真问了秦宥给过生日的周云衡哥哥准备了什么礼物。
秦宥听他也那么亲密地喊别的男人叫“哥哥”心里就不舒服,语气有点儿淡:“送了个包,地址填的学校。”
颜榕还在翻手机,挺苦恼的:“那我要不要也送什么礼物啊?现在买还来不来得及?哥哥你怎么不早点说,不然我们先去商场逛一圈?”
说者无意,听者心里头那叫一个酸,瞥了边上一眼,舔了舔犬齿:“颜榕,我生日的时候你打算给我送什么?”
怎么、怎么都叫“颜榕”了……
颜榕下意识地后背一凉,像是幼崽警觉到危险一般,无辜地抬眼看向秦宥。
偏生秦宥此时也不看他,专注地盯着路,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上去氤氲着超低的气压。
颜榕怂怂地看他,看着看着竟然把自己看呆了,手机上翻着的礼物页面也退了出去,默默地举起手机来给秦宥拍了张照。
“咔嚓”一声在车厢里回荡,颜榕就没想掩饰,偷拍地坦坦荡荡。
秦宥给他气笑了,一个红灯停下来,揉了把颜榕的小卷毛。
颜榕被他揉得摇头晃脑,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你们有准备蛋糕吗?那我买个蛋糕送给周、周哥好不好?”
小馋猫馋蛋糕了。
秦宥心里的一团郁气莫名其妙就被他笑没了,自己都觉得郁闷,鼻尖懒懒地哼出一声“嗯”算是应下。
颜榕美滋滋地订了个淡奶油蛋糕,联系好商家一会儿直接送到火锅店里去,都安排好之后,点开了微信。
他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发上了朋友圈,想了想,配上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