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吵了架就喊人家,这未免也太没面子了满车人可都看着呢。
她又重手重脚地把帽子拿起来。
哼。
就让他站几分钟吧。
“我能坐这儿吗?”
舒香浓抬头,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她收了满脸的赌气小情绪,冷淡地瞄瞄他,没说话,下巴朝旁边位置一点。
男生本来暗藏着一点期待,但看她神态这样冷艳不好靠近,就只懦懦说了声“谢谢”,局促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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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楼下才七点零五分,花园里石榴开得正艳。
舒香浓掏出手机,看见唐芸发来催促她和沈矜迟赶紧回家的短信,说饭快做好了。晚上和周老师一起吃。
她手机往兜里一塞,斜瞪旁边一路不说话的人。快步走上楼梯,一巴掌拍墙上把声控灯震亮。
“莫名其妙!”
一个长期被你无理取闹、发火欺压的对象,他忽然无理取闹了,真的很难忍。所以舒香浓脾气翻倍地积压。
她故意脚步声很大,表达着被无故冷落的不满。
上到四楼,舒香浓猛一停转身。后几步跟着的沈矜迟也停下。
她瞪。
他脸撇开,目光在楼梯上。
“你有病啊沈矜迟!”舒香浓插着腰,上下瞧他,“我哪儿惹你了?说句话!别闷着不吭声!冷暴力算什么爷们儿,有话敞开说。”
她拉长脖子,一瞬间底气十足,“我这次可没犯错哦!!”
回声在楼道嗡嗡。
“你说啊!”
沈矜迟低垂的脸覆着阴影,似乎有抿唇的动作。而后瘦长双腿一迈,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擦身而过的侧脸,极其冷淡漠然。
舒香浓一呆。
“沈——”
看他似乎真生气,舒香浓一下又软了。在楼梯不上不下立了几秒,轻轻跟上去,脑袋小心翼翼往上瞧。
不敢乱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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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致在隔壁舒家。沈矜迟打开家门,神色如常,换掉帆布鞋,将钥匙放鞋柜上,到桌边倒了杯凉水喝,回房间。
单手合上门。
窗帘在气流动荡里摇曳,又静止。屋子归静,封闭,安全,再无一丝活物。
沈矜迟泄出一路克制在胸口的混乱呼吸,缓缓低脸,手掌有些狼狈地撑住一只眼睛。背心浸着细密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