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书房,贾瑚叫来鹤归,如此吩咐道:“日后东厢房便是九殿下的屋子,没我的吩咐,不准其他人进去。”
鹤归利落的应了。
贾瑚放下心来。
鹤归是他身边的老人了,在这院子里可谓积威甚深。自他把身边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后,更是接手了他屋内所有的事务。
现在,除了偶尔不欲他人知晓的事,贾瑚会带着鹤归,其他时间皆是带着迎松等人。
贾瑚有意识地把他培养成管事,帮自己管院子,故而鹤归更多时间也着眼于此。派他揽下这件事,贾瑚十分放心。
片刻,门上的小厮来报,九郡王王妃派人送了东西到郊外庄子上,问在哪里安置。贾瑚指示人去了东厢房。
原来,为了掩人耳目,周肃对外只说,去郊外庄子修养去了,故命郡王妃把他些许常用之物送到郊外。两家庄子相距不远,周肃又命人假装成贾家庄子上的人,借着送野物瓜果的名义,入了荣国府。
是以无人知晓,在郊外修养的九皇子,就赖在荣国府不走了。
与此同时,京中闲人又在传新话题。
“唉?你知道吗?荣国公世子贾大人可真是痴情!啧啧,这南风馆的小倌玩玩也就罢了,竟然把他带回了府里!我听说荣国公发了好大一场火呢!”街头茶摊里,一个人八卦地说。
另一个人表示不信,“不过一个玩意儿,贵人们怎么会在乎呢?”
先前那人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贾大人,本来他家父母正为他筹谋亲事,不料他却为了这个小倌,闹着要不娶妻呢!”
“真的假的?”听到这么劲爆的豪门八卦,茶摊上的几个闲人纷纷好奇的凑过来。
见有人捧场,那人更是起劲了,他面有得色,当即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三大姑的侄子的二姑婆的堂妹的表哥,在荣国府里当差。据他说,荣国公扬言要把那个小倌给打死呢!”
这关系,可真够远的。不少人暗中撇嘴。
一汉子笑眯眯的问:“那小倌可是什么绝色不成?好好一个公子哥儿,居然被他迷成这样。”
那人便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那贾大人可宝贝着呢!听说他爱清静,还为他特意下令不准别人打搅!”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贾大人亲自把那小倌抱回荣国府了吗?”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书生觑着最先说话的人笑:“你连那小倌是从南风馆里出来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大话什么?”又将那日之事细细说来。话毕,他呷了口茶末泡成的茶水,乃说,“我当日亲眼所见,断假不了!”
他这样笃定,众人皆信以为真。于是传言越发不像样了。一时又说那小倌乃是狐狸精转世,一时又说贾大人风流多情,更有甚者,直接批判起大周多好龙阳的风气来。
京城沈家。
大理寺卿沈大人自从外面回来后,便脸色不虞。沈府的下人皆敛声屏气,唯恐触了主子霉头。
要说这沈大人为何烦恼,却是他女儿的亲事。上次赏荷宴上,荣国公夫人向沈夫人递话,有意让两家结亲。沈大人有一子一女,儿子已经娶妻,这说的,自然是沈小姐的婚事。这沈夫人打听了一圈,对贾瑚的人品那是不能更满意,遂说与沈大人听。
沈大人正计较这眼下几个青年才俊,越看越觉得贾瑚才是女婿的上好人选,本心中意动。只他今日得知了不好的传闻,便寻了沈夫人来商量。
这沈夫人见沈大人问起女儿的婚事,便笑着说:“贾夫人长子年纪渐长,贾夫人正说,要我们晴儿早些嫁过去呢。原和儿嫌人家年纪大了点,要我说,年纪大的才会疼人呢。只是我们晴儿才刚及笄,我心里还想着多留两年,故还未定下。”
沈大人松了口气,道:“我在外面听人说,那贾公子竟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若他只是玩玩也没甚关系,到底延续香火才是正事。只是他把个小倌往府里接了,又扬言非他不娶,恐怕不是什么良配。左右只两家私下里说了,无人知晓,你便拒了这门亲事吧。”
沈夫人大吃一惊,半晌才道:“这么个玉一样的人品,真是可惜了!”又不甘心说,“不过是个小倌,难道还能真不娶不成?他现在不过不懂事,若是晴儿嫁过去了,也许就收心了呢?实在我听说,他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本身又是侍讲,长得也不差,样样都好。当初贾夫人伸出了橄榄枝,我还不敢相信晴儿有这好福气!”
沈大人十分烦躁,“这儿女的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们晴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委屈了他?赵家的小子也不错,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又是个性子老实的。更兼他家有个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岂不比贾家的强出百倍?公侯之家的长媳不是那么好做的,晴儿也颇有些小性子,嫁到高门,我反倒不放心。”
沈夫人把这话细细思量了一回,也笑了,“是我魔怔了。适合晴儿的才是最好的,她自己极厌那些个风流公子,倒是寻个家教好的才是正理。”
如此议定,沈夫人果然寻了个日子,同刘氏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