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和于氏去三姨奶家送野鸡,回来时碰到了冯大姑。
冯大姑家在三姨奶家把西头第一家,只要去三姨奶家就会路过冯大姑家,以往林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
冯大姑出来抱柴禾,看到了领着林立回家的于氏,便站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小金凤吗?”
于氏的全名叫于金凤。
于氏温婉地笑着说:“冯大姐,忙着呢?”
“可不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可不像你有下人使唤,能到处闲逛。”
林立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酸气。
于氏仍然笑着说:“哪有时间闲逛,我是来看三姨娘。小宝,叫大姑。”
小宝叫了一声:“大姑好。”
“哎,好,好,小宝可是越长越像三了。”冯大姑想摸林立的头,被林立躲开了,冯大姑撇了撇嘴,转身继续和于氏说话,“老三在家时也总是来看三姨。”
“是,三姨娘对老三好。”
“小金凤啊,老三这次又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他走时没有说。”
“唉,老三也真是的,走哪也不和你说一声,等他回来我说说他。”冯大姑故作亲热地拉着于氏的手。
冯大姑又和于氏唠叨了一通她家男人懒,不干活,话也不会说,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又说一儿一女也不听话,不帮她干活,哪像哥哥冬子会读书,先生总夸,大姐燕子小小年纪就能轮饭锅。
林立听着暗道,大姐轮饭锅?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力气那么大?
等走到村口时,林立忍不住问于氏:“娘,我大姐那么有劲啊,六岁就能轮动饭锅?”
于氏啼笑皆非:“什么轮动饭锅,冯大姑是说你大姐六岁就会做饭了。”
“哦,轮饭锅是做饭的意思啊?吓我一大跳。”林立恍然大悟。
“娘,这冯大姑家和咱家挺好的吗?怎么我从来没见过她去咱家呢?”
于氏脸上的笑消失了,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同你爹关系好。”
啥?爹和冯大姑关系好?有奸情?
林立努力地回想冯大姑的样子,蓬头垢面的,抬头纹能夹死蚁子,嘴角向下耷拉着,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法令纹旁边还有细纹,穿着身黑棉袄,油亮油亮的,看起来和大伯娘蔡氏年龄差不多。
绝对不可能,林家盛怎么会看上那种女人。
于氏的声音有些飘渺:“你爹和冯大姑是青梅竹马,他们两家原来住前后院,你奶奶家房子小,住不开,你爹五六岁时就借住在冯大姑家。”
还青梅竹马!这个青梅可心真不咋地。
于氏继续说着:“冯大姑她娘生了七个姑娘,一个儿子也没有,冯老头非常喜欢你爹,想将你爹过继给他当儿子,你奶不同意,可你奶没有想到他们一起长大后,竟然好上了,那冯大姑比你爹大四岁,把你爹哄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