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仓太太走得早,我今天起的稍晚一些。我先摸到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跟往常一样拿着梳子发箍坐在窗户口等待给我梳头的护士的到来。
自从负责我的护士因为秦洲一事而骗我之后,我就对她没有好感,所以我很少再按铃找她。
给我梳头的这个护士每天早上九点半左右就会推着医药车从我病房前经过,然后我就会让她进来给我梳头。
我又听见医药车滚动的声音了,我对梳头的小护士说:
&ldo;这次帮我挽一个低垂的发髻吧,麻烦你了。&rdo;
她愣了几秒迟迟没有接过我手中的梳子。
我以为她是嫌弃我头发不干净于是赶忙解释:&ldo;我的头发很干净,前天晚上换绷带的时候,我让藤仓太太和大狸医生帮我清洗过的。&rdo;
她还是没有动,我只能又说:&ldo;今天我就要出院了,下午我会换上漂亮的连衣裙,所以,连衣裙的话是不是盘发更好看?&rdo;
她听完我的解释从我手中接过梳子轻轻的把头发拢到一起,然后用橡皮筋扎了一个低垂的马尾。
她似乎不会盘发。
&ldo;您不会吗?&rdo;我把手上事先让藤仓太太准备好的黑色发卡举的高高的,&ldo;把头发一拧挽成一个圈,然后用发夹固定就好了。
她终于接过我手里的发卡试着盘起了头发,但是可能是怕弄疼我的缘故动作很轻,弄了很久,我担心她可能弄不好于是有些心急的伸手帮她。
&ldo;这样……这样拧一圈。&rdo;我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手。
不对,这双手似乎有些熟悉。
纤长,指甲修的很短,指尖有茧子。
我把手往后面探了探,抓住了&ldo;她&rdo;的手腕,&ldo;付,付先生?&rdo;
他轻轻应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本能的要收手,他却再次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绕道我身旁,这样我的手就能以正常的姿态被他握住。他的指腹轻轻摩擦我的指尖。
我早已忘记了梳头的事,木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没走。
我真傻,连轮椅和药车推动都声音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