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雁没想到他反应会这样大,赶紧说:“哥哥告诉我的。”
他闭了眼,既然是大公子所说,必然正确无误了。不想皇上年事高了,竟被人撺掇着要出兵高句丽。大齐如今内忧外患四起,财政又紧缺,他必须要阻止。
察觉雁雁许是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他睁眼笑道:“无妨,我会去劝皇上收回成命。雁雁不必担心。”
陈寻雁摇了摇他的衣袖:“先生,我想走了。”
出了太子府,陈寻雁喝几杯酒的脑子被风吹得有些发晕。脚下一软,险些绊了一跤,所幸路惊鸿拉住了她的手。
路先生的手干燥温暖,像他本人一样令人安心。陈寻雁迷迷糊糊着,也没有挣脱,任由他与自己十指紧握。
半醉不醉的路惊鸿心跳如雷,他竟然真的握住了雁雁的手……
行至一处无人的小巷,陈寻雁竟然开始唱曲子了,“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唱了两句,她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路惊鸿被两句唱词撩拨得心痒难耐,他终于鼓起勇气按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雁雁,我心悦你,你能给我答案吗?”
陈寻雁像头小兽一样扑进他怀中,手臂环在他脑后,眼神迷离地笑道:“我也喜欢路先生呀。”
做了二十多年谦谦君子的路惊鸿,不做君子了。
他反身将陈寻雁按在墙上,借着月光,低头吻住他的樱唇。他开始只轻轻啄了她的唇珠,直到陈寻雁伸出小舌像只小狐狸一样舔了他一下。路惊鸿脑中炸开了烟花。
清甜的果酒气息在舌尖缠绵,路惊鸿难以自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如同捣烂花汁。直到雁雁受痛,嘤咛了一声。
陈寻雁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两颊若红霞齐飞,只用手吊住他的脖子,低垂在他怀中。
路先生的喉结在她眼前一起一伏,她想着刚刚看见划过喉结的酒液,鬼使神差地舔了舔那处凸起。
少女鼓鼓的小胸脯蹭着他的胸膛,路惊鸿捏着她汗湿的下巴,又深深吻了下去。
路惊鸿额角滴下汗,陈寻雁亦是周身香汗淋漓,两人汗水交融。她娇喘微微,嗫嚅着说了一声:“路先生,你太过分了。”
月浓雾白的银色月光中,陈寻雁周身仿佛镶了银边。“雁雁,你像仙女一样。”路惊鸿低声在她耳边说,满意地发现她圆润的耳垂又添一抹粉红,轻佻地用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也许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她很神圣。少女跌坐在他怀中,骤急的心跳尚能给他一线喘息的机会,令他心中浮起这样的念头。
良久,路惊鸿把她抱起来,轻声道:“回去吧,太晚了,大公子会担心的。”陈寻雁面上烫得惊人,把头埋在路惊鸿怀中。天!她这样子怎么能让别人瞧见!
到了将军府外面,太晚了,陈寻雁是要翻墙进去的。往常脚一抬便翻了过去,今天却浑身没了力气。连眼皮都似有千斤重的抬不起来。
陈寻雁第一次对着自家的围墙犯难了。
路惊鸿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走到墙边,道:“雁雁,踩在我肩膀上过去吧。”
陈寻雁也不客气,可不就是因为他么!她颤颤巍巍地站在路惊鸿肩膀上,紧紧地扣着围墙,“路先生,你可别把我摔下去了。”
路惊鸿笑着扶住她,道:“想什么呢,小姑娘。”
陈寻雁翻了过去,手撑在墙头,笑着说:“路惊鸿,回见!”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翌日清早,陈寻雁还在睡梦中,路惊鸿就派人送来了两匣子东西。
她还窝床上,让捡枝把匣子捧到了床上来。她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列着冰蓝、烟粉、石榴红、珠白的耳坠子,有玛瑙的、珍珠的、宝石的……宝光灿灿,映花了她的眼。
她突然想起昨天意乱情迷时路惊鸿捏了捏她的耳垂,霎时脸爆红,把脸埋在了丝绸被中。许是一时激动了些,她猛烈咳嗽了起来。
捡枝与采叶连忙围了过来,不住地替她顺着气,焦急道:“姑娘这是怎么?可是昨个儿受寒了?”
陈寻雁用力平复气息,拦住了要去请大夫的小丫头,“不必兴师动众。”她按住左胸,心口处一阵一阵地抽痛。她也奇怪,自己从前从没有过这种症状。
第二十六章
早朝时,兵马指挥司的指挥刘承春果然上书提出攻打高句丽。
刘承春一提出,朝堂中顿时炸开了国,纷纷交头接耳。大齐数十年未动干戈,何况是主动出兵,一时间连几位大学士都变了脸色。
刘承春丝毫不惧,侃侃而谈:高句丽国内现下老国王新逝,底下几个王子争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又恰逢高句丽旱灾,各地民变四起,大齐国富兵强,正是出兵攻占高句丽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