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抱着头,痛苦地颤声道:“这不是我……不是……”
那张曾经清冷俊朗的脸上,如今尽是可怕的缝痕,一道狰狞可怖的长长的伤疤自额心的神庭穴起,一直向下蔓延至印堂……又拐到下颌骨,几乎将那张清朗俊秀的脸撕裂……时元的脸此刻像极了一个被各种布料七拼八凑起来的破碎的布偶……可怕的缝痕和青紫色的针印在伤疤上,像是在嘲笑这从地狱被强行唤醒的人一般。
不人不鬼。
这张脸,真的是不人不鬼。
“你……为什么要唤醒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时元嘶吼着颤声问道。
“为什么?”那黑衣人歪歪头,想了片刻后嘻嘻笑道:“为了把你和曲遥凑一对啊!”
“走,我现在就带着你去长白山下,找你的情哥哥曲遥遥,这会子,那个泡在池子里的怪物应该已经被曲遥用震旦杀了。”
那黑衣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愉快地感慨道:“放心!时大夫你自卑个什么?曲遥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因为你这张脸就嫌弃你?他为了救活你,居然傻到九州八荒一点点去搜集陨生玉的碎片,为了这,他可是吃了十足的苦头……不管你变成什么,他对你可都是情之所钟不死不休啊!”
“曲遥……遥遥……”
时元捂住脸,哆嗦着弯下身子。
时元开始拼死想要回忆起那个雨夜,桃溪上下是如何被灭的门,而他自己又是如何死去的,可无论他怎样回忆,关于那一夜,他的脑海里始终都是一片空白。
“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我?又灭了桃溪涧满门?”
时元颤声道。
他想报仇,可这仇竟无处可报。
黑衣人听罢,微微一愣,之后笑道:“这事儿我哪里知道?仙宗静肃庭把你们桃溪涧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查出来的事儿,我哪能知道?我要能知道,我就踹了谢景奕,自己当仙宗大宗主了。”
“那你为什么复活我!?””时元崩溃地问道。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我两遍了。”黑衣人无奈道:“怎么你们当大夫的都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我这是日行一善啊。”
黑衣人轻笑着,声音突然放低,说出了一个极诡异极扯淡的答案。
就这样,他们二人开启了去长白宗的旅程。
于此同时,天色已晚。荒山野岭的山脚下,正在向允卿门方向行驶的三人正在安营扎寨。曲遥心事重重,他将那把碎剑震旦放在膝边,蹲在小河旁边,盯着河里几条小银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