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翡费劲脑子回忆,又问:“绯红、湖水蓝、碧色还有银白,若要从中选,你喜欢哪个?”
“银白。”
其实岑鹤珏哪个都不喜欢,更没有细听她说的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只觉选了她说的最后一个。
“好,我知道啦。”
秦翡说完话,就蹦蹦跶跶跟二丫回去了,看样子像是很兴奋。
岑鹤珏紧皱的眉心缓缓松解开。
笨死了。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高兴个什么劲儿。
……
日上三竿,二丫进寝宫喊了几遍,都没将秦翡喊起来。
等到了申时,午饭时间都过了许久了,二丫再进寝宫,只见秦翡一个人坐在床头愣神,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殿下又不记得了?”
二丫叹了口气,端着水盆过去供人洗漱,“昨夜还是岑少师送您回来的。”
“我记得。”
秦翡瞳仁放大了些,让人瞧上去似乎有些绝望,“但我脑子里怎么闯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二丫不知道秦翡说的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殿下得快些梳洗打扮了,灯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您还要和岑少师放灯呢。”
秦翡听了这话,才匆匆趿鞋下床,好歹是第一次在百姓跟头露面,为了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秦翡摒弃了那些过于奢靡的金银钗环,而以玉簪、玉环取代。
选衣裳的时候,二丫挑了件华丽的绯色宫裙,秦翡却拒绝了,选了一共没穿两次的软银牡丹薄水裙,和往日风格很不相同。
酉时过,华灯初上。
宫门前,齐思骆猫着腰不动声色上了岑家马车。
男子背脊挺得笔直,垂眼看书,玉树芝兰的模样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好无情啊,岑郎。”
齐思骆托着脸,打趣对方,“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看得下去书,我要是秦翡,都要伤心断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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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鹤珏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分毫,恍若当齐思骆的话是在放屁。
“不是我说。”
齐思骆朝他挑眉,“今夜你要是后悔了,随时和兄弟吱声,我保准停手。”
“你见过我后悔?”
岑鹤珏总算将书籍搁在一边,冷冷淡淡的表情,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能令他动容的人或物。
“以前没见过。”
齐思骆撩开车窗帘,下巴往前点了下,示意岑鹤珏去看,“可日后嘛…就说不准了。”
岑鹤珏顺着指点方向瞧过去,女子今日打扮尤为不同,一袭软银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婷婷袅袅,她本就生得白皙,雪肤花貌,今日未曾浓妆,择以淡妆轻抹,肤如凝脂,乌发由羊脂玉簪环束着,脸边落出几缕碎发,平添了几分江南美人的温柔秀美。
秦翡平日里美得明艳张扬,今日却似温香软玉,衣不重彩,更凸显出她神清骨秀。
她天生是个美人,从前美在皮囊,而今却是由心到外的负气含灵、风华过人。
岑鹤珏瞳仁内倒映出来的全是女子倩影,脑子里闪过的则是同秦翡这些时日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袖底的手越攥越紧,心里不断警醒,迫使思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