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温泉入口前有个共同的盥洗台,荷叶状的洗手池修缮的很漂亮,宁烨照照镜子,想起手上的镯子是银质,似乎不能沾温泉水,他犹豫着将其取下,结果一错身就看到身后的大明星。
江依月化着精致的浓妆,仿佛一会要去电影节而不是泡温泉。白色的浴袍被她穿出长裙的质感,宁烨看着她靠近,不由转过身迎向她的目光。
暧昧的昏暗衬出香烟的橙色火光,江依月两指夹烟,红唇印上去,悠悠的说道,“你很像他。”
这话莫名又带着调侃的恶意,宁烨接不上来,他想转身就走,可他偏偏停了脚步。
像是等待着什么,一个真相,或是一场梦醒。
江依月停了话语,却也没打算继续揭陈佑安的老底,“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轻笑一声,悦耳的低音,“我瞧着,佑安现在挺喜欢你的。”
宁烨突然不想忍下去。他大声质问,你把话说清楚,我像谁,那个人跟陈佑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叫他佑安这么亲昵,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尖锐的声调顺着骨头传进大脑,他听到自己刻薄的质问,疯了一般,得不到回响。
他的手还搭在青色的盥洗台上,手指蜷缩起,用力到露出手背淡青色的血管。
江依月却没理他,像是丢开路边叫嚣的狗,她轻飘飘扫过疯了一般的宁烨,挨着他补了妆,慢悠悠的走进一侧温泉池。
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宁烨撑着洗手台,洗了把脸。
据说这里的水直接来自地下,带着股泥土的潮气温暖的润在脸上。宁烨抬头,看着镜中人,忽地笑了。
那笑意不达眼底,衬着略湿润的黑发、苍白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陈佑安对上他的身体,变亮的目光;想起陈佑安对待他的反复无常,让他有时觉得自己被当成私藏的珍宝一样,有时又低贱的入不得那人的眼;想起那个一个通话让陈佑安匆匆离开的夜晚;想起许许多多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
或许早就有所预感了,只是,到了这样难堪的时候,他才渐渐回过味。
陈佑安有再多的情人,恐怕都是因为那一个求而不得罢了。
芸芸众生,他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陈佑安顺着旁人的问话找过来,这才看到站在洗手台前的宁烨。
背影瘦瘦的,被他好好养了几个月也不见胖一些,也不知那些饭菜茶酒吃到了谁肚子里。
浴袍衣袖只到手肘,露出来半截胳膊细的能折断,好像细微的发着抖。
陈佑安走过去,从背后将身体前倾,握住那只胳膊。
这个算得上温情的动作却好像滚水碰了热油,宁烨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之大到让他自己向后退去,一只脚撞到一侧石壁也不吭声。
陈佑安愣住,他的手还拉在那只手腕上,却没能阻止宁烨的退缩,眼看着宁烨双目通红,预感他又要哭,陈佑安简直不知怎么办好了。
这个养起来的小家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再三反思,只猜到是今晨与江依月的对话又让宁烨误会,无奈之下便老实解释,“这是又怎么了,我与江依月……”
话未必,宁烨的手总算抽开,顺道划了陈老板的手臂,留下两道血痕。
“请您不要……不要说了!”声音仍旧是细软的少年音,那音调常常带着些仰慕和爱意,如今带着快要溢出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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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后知后觉的,他的右脸开始痛起来。
宁烨突然看向自己甩开的手臂,那里缺了一只细银镯子,狰狞的伤疤露出来,足有三四道,密密麻麻交错在一处,陈旧的暗褐色带着粗糙的纹路。
他回过身,不再理会陈佑安,自顾自的找东西。
陈佑安注意到了那伤口,显而易见的割腕痕迹,旋即又看到刚刚宁烨撞到的脚踝已经红肿起来,本人却还在不管不顾的在洗手台乱摸,身子几乎埋进水池,那疯狂的模样突然让他害怕起来。
他想拦住宁烨,带他去看看医生,至少给肿起来的脚腕擦上一点药。
再次被甩开时,陈佑安疑惑不解,听着一向乖巧的宁烨冲他吼着,“我的手镯呢?是不是……被江依月拿走了,只有她,只有她来过这里……”
明显颠三倒四的话语,不再乖顺而显得狰狞的神色,陈佑安打断他,因为江依月被牵扯进来而显得不快,“我与江依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