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一番,提笔写了封信,让来人送了回去。
承和听说人没来,只来了信,还是有些不悦的,但是拆信一看,却也就理解了她的难处。
“敬启王妃千岁:王妃诚心相邀,民女本不该托大,然当日民女曾被王府拒入,恐如今贸然前往,会惹怒裕王引祸上身,因此不得不郑重其事,此为其一。当日民女当众被拒,心中实在尴尬,无颜再以此身入王府之门楣,此为其二。由此二因,还请恕民女不敢应下为王妃请脉之事。当日与王妃有幸一遇,王妃对民女之安抚体谅皆历历在目,民女感激不尽,如有机会定当回报。再次诚请王妃宽恕,民女林氏敬上。”
她说得诚恳,承和一看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仔细想想的确她也不好再来,于是让人回了说不碍事,便这么算了。
承和看着这信,不由得想起当时在春日宴上,她以一己之力面对众女唾骂,仍倔强不肯低头的样子,轻轻一笑。她其实对她的印象也很不错的。
“王妃,那这就算了么?”嬷嬷问着。
“算了吧,改天找个太医瞧瞧,还是不为难她了。”承和说着,又拿信看了一番,“这字暗藏英气,不像是闺阁女子能写出来的……倒也随她。”
她正说着,慕容拓走了进来:“什么人的字让王妃如此感叹?”
承和行了一礼:“王爷回来了……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也没什么。”
慕容拓挑眉,眼睛落在她手中的信上。承和见左右是被他给逮住了,大方笑道:“是林氏。原本想请她来看个脉,她说怕惹恼王爷,不敢来呢。”
“王妃哪里不适?请个太医看看吧,林氏就算了。”慕容拓努力沉着道。
她怕惹恼他?她那样烈性,也会怕么……恐是根本不想进他的府门吧。
承和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王爷诸事繁忙,无需为妾身担心。”
慕容拓嗯了一声,携了她坐下。眼睛忍不住一瞟信纸,忽然神色一怔:“这是她写的?”
“嗯,是啊。字不算怎样好,倒也很有样子。”承和不动声色地将信纸一折,只露了前半截给他看。
慕容拓看了一眼字,根本无心关注内容:“这字是摩了敬之的学的。”
“怪不得不像寻常女子秀气,反倒别有一番英姿。”
承和见他就字论字,跟着说了一句就把信递给嬷嬷,免得让他看见后半部分给她引来麻烦。
慕容拓却已经是神游天外,他记得初遇时她还不怎么会字,药典上的笔记极为惨烈,看书看得也吃力,甚至厚着脸皮问他字义,现在这一手字已学了敬之的六分,未尝不是情意缱绻……饶是如此,她还是回归孑然一身了。
单薄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他已经尽力不让自己去在意她的事,可是无心听到别人提起林娘子如何,他心中仍会升起波澜。
慕容拓坐了片刻,再难抑制住心中愧对,起身道:“我还有些事,王妃等会直接让人传膳吧,不必等我。晚上我早些回来陪你。”
他常有这样忙碌的时候,承和不以为意,笑道:“那王爷快去快回。”
慕容拓骑马到了杏林堂前,林从焕正在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