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穆梓桐来了,肖氏裹着莲生被护住了,李沅锦也松了一口气,抬脚就要往莲生那边走,不料自己却摇摇晃晃就要倒了下去。穆梓桐一进来就看到李沅锦手里的菜刀被卸掉,被人一拳打在下巴上,正往这边冲呢,看到她要倒,顾不得其他,立刻上前把她扶住。李沅锦一下扑倒在穆梓桐怀里,近到能闻到穆梓桐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李沅锦抬头嘿嘿一笑:“书呆,你身上好香啊!”穆梓桐黑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桂四倒在地上,眼看情况不对,趁乱跑了,李沅锦伸手指着桂四喊:“拦住他!”穆梓桐见她站都站不稳还要乱动,连忙用力搂住她:“你安分一点,让他走吧!”“啊?”“这件事肯定要解决的,他求财,不是求灾,见到我们这么多人,不能再打过来了,估计是回去汇报看怎么处理。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了。”“哦哦好!”没受伤的把受伤的扶进夏家,穆梓桐又给了银让一个伙计去请大夫,嘱咐大夫来的时候带上些伤药。李沅锦出门急,连豆腐坊的门都没关,更不可能带钱了。“穆梓桐,谢谢你,钱我回头还你。”穆梓桐看着她自己给自己擦伤口跟尘土的样,有些心疼,但是又有些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埋怨。她可是个姑娘家,怎么就跟着大老爷们一样光往前冲?要是今天他没带人来,她打算怎么办?“还好你来了!”正想着,李沅锦突然出声,把穆梓桐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不心把心里的想法了出来。肖氏跟云锦这会儿都去忙着查看李守信、李显进跟藕生的伤势了,三个男人确实都伤的重,还有莲生,这会儿是紧紧依偎在她娘身边,只有进门用衣服裹住她的肖氏能够近身,其余人一近身她就忍不住要尖叫,目光里充满了惊恐。没办法,肖氏只能把莲生跟她娘带到另外一间房里,帮忙检查看看莲生有没有受伤。毕竟……进来的时候莲生发鬓散乱,上衣的扣都扯开了,裙也是歪歪扭扭的……这样的事不好让太多人看到,只能由肖氏去检查。这边云锦忙得不行,自己的爹爹还有堂哥,还有藕生都受伤了,满身满脸都是血,云锦一边哭一边帮着他们擦干涸的血迹跟灰尘。吴管家那边的人也帮忙给跟着李沅锦一起赶过来的热心群众检查伤势,没事的就送他们走了。等下桂四带人来,估计还有一场麻烦,现在他们自己人到了,就不能再麻烦这些热心的顾客跟邻里了。于是李沅锦这边的轻伤,就只能自己动手处理了,但是李沅锦身上哪哪儿都疼,愣是抬不起胳膊给自己擦拭伤口。穆梓桐看她龇牙咧嘴半天手都伸不到该去的地方,只能叹口气,帮她把毛巾再拧一拧,仔细给她擦起了伤口。李沅锦手里的毛巾被冷不丁抽走,刚想抬头,就被一块毛巾糊了过来。穆梓桐仔仔细细地把李沅锦脸上的灰尘跟血迹擦干净,虽然脸上还有青红一片,但好歹总算是没有伤口破相。穆梓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李沅锦毕竟是个姑娘家,要是破相了,以后亲事上怕是就更加艰难了。刚皱起眉头,又忍不住想,如今她已经退亲了,若是亲事上艰难,他不定……可是这个念头才起来,又更快被打消。穆梓桐啊穆梓桐,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连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都看不到,又怎么能给她一个未来呢?李沅锦对穆梓桐心里的想法一无所知,只觉得毛巾的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忍不住叫唤了一下:“疼!”穆梓桐连忙收手:“对不住。”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沸沸扬扬的声音:“秦爷!就是这儿!他们刚刚就是在这儿打的我!”这是桂四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牙疼?话有点儿含含糊糊的。这是因为被他带来的人甩了一巴掌。秦爷带的人不多,刚进到院里,李沅锦跟穆梓桐也站了出去。秦爷打量他们两个:“这家谁话算数?”“我!”李沅锦上前一步。穆梓桐一看她又是一激动就忘了自己是女,只能不动声色的也上前一步,跟她并肩站着。秦爷倒是在为什么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做主这件事上纠结,只开门见山地:“夏家欠了我们如今连本带息二十两银,你们是还还是不还?”“还!”虽然知道对面是古代黑社会,但是身后还有昏迷不醒的藕生跟惊魂未定的莲生,李沅锦也顾不得害怕。秦爷点头:“好,那就今天在这儿还清楚了,今天要是不还,一个月翻一番,多一天也算一个月。还不起,那人我们就要带走了。”李沅锦表情严肃:“行,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凑银,保准天黑前给你!”着就要回去豆腐坊。但其实李沅锦哪里有银,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赚到了二十两,还没捂热,又是交房,又是交泓锦的束脩,还要给赵氏孝敬,又私下给李显阅一点儿读书的银,这钱,早就不剩什么了。v本s文来自vvgzbpi,更sq新更t快无弹窗正文保持和气但是李沅锦不能眼睁睁看着莲生被带走,回去砸锅卖铁也要凑齐二十两。着额就要风风火火往外冲,穆梓桐一看她又来了,连忙拉住她:“你别动。”着把李沅锦往自己身后护好,自己上前一步对秦爷:“秦爷,你在这里稍等,我已经让我家管家回去拿钱了。很快会回来。”秦爷觉得穆梓桐有点儿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个站姿挺拔面如冠玉,却穿着豆腐坊长工的粗布衣服的少年是谁。“行,那我今天就在这儿等着,要是天黑之前你们拿不出银,人,我带走。你们也别再废话那许多。”秦爷拍了板,马上就有人冲进屋,不管不顾抱了一张太师椅出来,秦爷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院里。桂四有点发懵,他叫秦爷过来可不是来催债的,他们那边催债的一大堆,干嘛非叫秦爷过来?就是因为秦爷身手厉害,人长得跟铁塔似的能给他报仇啊!可是秦爷这怎么回事,一进来就跟人客客气气地话,现在居然还坐在一起喝茶了?桂四捂着之前被秦爷扇了一巴掌现在肿的老高的脸:“秦爷!”秦爷眯着眼喝着茶,没有理他。“秦爷?秦爷!秦爷……”桂四以为秦爷是没听到,变着音调喊,最后是秦爷身后的一个打手出声了:“闭嘴!秦爷在喝茶,你叫唤什么!”“呜……”桂四委屈地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拼命给秦爷眨眼,希望秦爷挣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暗示。但是秦爷从头到尾,不管看到还是没看到,都始终不理会他。直到一盏茶都喝完了,桂四终于忍不住了:“秦爷,这屋里的人,刚刚可是打了我!”“打了你?我刚刚也打了你。”桂四连忙解释:“秦爷,您打我那是教训我,让我成长,这是应该的。他们凭什么打我呀!我是您手下的人,他们打我,那不就是打在您的脸面上?”秦爷轻轻笑了一下:“谁不是一路被打上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桂四当秦爷看不出来他想狐假虎威的意思,秦爷就是看出来了也懒得跟他多。这屋里的人暂且不,至少这院里的少年跟姑娘就不是可以觑的。寻常姑娘看见足有八尺高的秦爷,长着一脸横肉,脸上还有几道刀疤,早就吓得话都不出来了。可是这李姑娘,眼神清明,盯着他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害怕,就凭着这个,这姑娘就是个主意大的。俗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夏家在顺平镇是孤家,没有什么亲戚,这姑娘能主动站出来帮他们家,背后指不定有什么靠山呢,让她连这样的闲事都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