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月前他接到大周的密报,宇文容宣驾崩时的消息。当时消息还未传出皇宫,可是记忆中他是那样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怎会突然去了?
来不及和胡族的送亲队伍一起,他提前来到大周。看见的却是他的棺椁入土的场景。
当天夜里暗访太子府时,廷越对宇文容宣的死只字不提。
“你这次来大周,不止这一个理由,你放不下她。”
贺谚的眼神闪过慌乱,下一刻直直对上他的眼。
“是,这四年来,我从未停止过想她。不过这又与你何干?”
廷越沉默,良久,直到一滴烛泪落入玉盘。“三日后,我会在朝上宣布她到胡族和亲的消息。”
贺谚的目光变得震惊,“和亲?你怎么会?”
“这不正和你心意吗?可是,我也有条件。”,廷越的黑眸深沉,他看不懂那里面是伤还是其他······
“王上,仪队已整合完毕!”
马车突然停住,车外响起一个醇厚的男声。
贺谚从思绪中清醒,拨开车帘,“出发!”
“是!”
漠潇听到一阵马蹄声,仪队似是在为马车让道。
“驾!”
马夫轻扯缰绳,车轮辘辘转动起来。
这时候终是忍不住掀起帘子,眼前是高大巍峨的城墙,却是到了城门处。
蓦然抬头,不经意看见城楼上矗立的那抹白。漠潇呼吸一窒,愣怔地看着那张形容深刻的脸。
他是来为她送行吗?抑或只是表示对胡族的尊重,恐怕是后者吧。
凄凄一笑,漠潇放下了车帘。遮盖的瞬间,她好像看见那抹白正沿着城墙离开。
静静地注视着她,贺谚掩下眸中的深邃。
“皇上,楼上风大,您还是先下来吧。这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漠正安手上捧着一件紫色披风,关心地看着久久立在城楼上的廷越。
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廷越极目眺望着前方的马车和胡族仪队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为何心中突然空了?似是血液凝固在体内了一般,只剩下风吹在脸上的麻木和消失了什么内容的双眼。
廷越接过披风向楼下走去,漠正安立刻跟上。
“何时了。”
“回皇上,酉时已过一刻。”
漠正安一顿,后又说:“沛家的轿子已入了继和门。”
“回乾坤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