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哥”喊得我眼泪毫无预警地掉落。
喊什么喊,不是说我不是你哥吗。
我不是骗子吗。
小傻狗跑哪去了。
我又气又恼,又惊又喜,满腹的酸涩无处发泄,想要开口抱怨责怪,但唯一做出的反应却是轻轻环住了阿季的肩膀。
“阿季错了,错了,你别不要我。”
我原来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眼泪这么多的人。
“还乱跑吗,你知道我有担心你吗。”
对不起……”
“我没有给老板请假,无缘无故缺班,我的工作就又没了,嗯?没有工作我哪里来钱,没有钱我怎么带你去看医生。”
“阿季,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涩果裂开汁水溢出,我再也按耐不住的情绪,咬牙顶出后几个字:“多担心吗……”
阿季又收紧了些,一遍遍在我耳边说对不起,说不发脾气了,说再也不乱跑了。
楼道的昏黄感应灯熄灭,周遭昏暗一片,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比如阿季怀里的温热,阿季跳动的心跳。
“喂老婆!咋了我到楼下了啊,啥?你要吃小炒鸡?这个点我上哪买鸡啊!”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我和阿季都一愣,是住隔壁的人回来了。
“欸欸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去买老公这就去买,关门了老公都撬开给你偷来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去偷,但知道我和阿季相拥姿势变得没那么自然了。
那人声音渐渐变小,我推开阿季,有些手忙脚乱地开了门。
门开了,身后的人还傻站着看我,似乎在确定我消没消气。
我被他的眼神逗得险些破功,偏头咳了咳,装严肃催促:“愣着干嘛,还不进来啊。”
“你洗澡去吧,不洗会发烧。”
阿季进来后门口的空间一下子缩小了,我又莫名有些尴尬,不看他只道:“我发烧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但你不行,我怕你挺过去,你发烧了我肯定要去给你买药,但我现在工作没了,钱又少了,所以你赶快去……”
身旁太安静,我突然停下,眯起眼睛看傻站在门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但实则又没有的阿季。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阿季打了个颤,很迟地啊了声。
我叹气,搓了把脸:“现在,立马,去洗澡,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阿季又很傻了的啊了声,但听话地往里走,背影略显局促。
厕所地方拥挤,果不其然他刚进去里面便传出塑料牙杯掉地的混乱声音。
“对,对不起。”
我叹气,没说什么,只当他这是后知后觉,开始知道害怕了。
半小时后阿季推开门,雾气缭绕,身上穿的是我给他翻找出来的白心背心。
这里出租屋地方小,安全性也不行,但好在冬天有暖气,寒冬天也不算难熬,但只穿件背心肯定还是不行的。
而且,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飞快地瞥了一眼。
而且怎么跟穿在我的效果完全不同。
阿季身材好,身形精壮,宽肩窄腰,所以将背心穿得很修身,我也是法。
我的自慰次数寥寥,对这种事情算的上是一窍不通,我抵触自己的畸形的身体,所以总下意识的抗拒。
抗拒那道躲在阴茎下面,原本应该是睾丸的地方却平白多出的不该有的细缝,那是我人生绝大多数不幸的来源,是我被叫做异类,活在街坊邻居鄙夷目光的源头。
但此时那些过往像高叠起的积木,叠到一定高度,不用触碰,只是风吹便会摇摇欲坠地整个晃动起来。
我的指尖触到了一片粘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