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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3页）

无论刘缯帛如何做，恐怕众人都不会再得开心颜。

这么想了一路，长安城终还是在眼前了。

二人匆匆回翰林院交接，学士体恤他们辛苦，便多准了他们三日的休沐。

苏诲不再搭理对着学士逢迎拍马的腐儒，径自归家去了。

远远的，就见刘绮罗等在巷口，面色竟有些阴沉。

苏诲顿住脚步，刘绮罗极快地扫他一眼，示意他随自己来。

苏诲跟着他走到一处空旷之地，就见刘绮罗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讷讷道，&ldo;苏哥哥，是我刘家对不住你。&rdo;

苏诲心中咯噔一下，又听刘绮罗道，&ldo;阿兄前几日便回了家，那日晚膳后和阿娘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听得吵得厉害，再后来阿娘让阿兄去跪爹爹的牌位……&rdo;

&ldo;然后呢？&rdo;苏诲双唇几近抿成一条直线，&ldo;婶娘身子还好罢？&rdo;

刘绮罗黯然摇头，&ldo;阿娘几乎是立即大病了一场，郎中来看了说是心病，开了药阿娘也而不肯服，阿兄跪着求她用药，她不仅不用，反而让阿兄吃药……说他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多服些药日后定然会好的。&rdo;

见苏诲面色惨白，刘绮罗咽了口唾沫，&ldo;现下阿娘身子已经大好了。&rdo;

&ldo;为何？&rdo;尽管已然知晓答案，苏诲却还是要再问一遍，好让这颗心死的干干净净。

刘绮罗眼圈都红了，&ldo;家中要办喜事，阿娘操持着，精神一好，身子自然也便大安了。&rdo;

&ldo;是么。&rdo;苏诲合了合眼，&ldo;哪家的姑娘？&rdo;

&ldo;是阿娘娘家的女儿，温柔娴淑还能持家。&rdo;刘绮罗见苏诲面色愈发难看，恨不得立时给他跪下，&ldo;苏哥哥，此事是我阿兄对不住你，你要恨他骂他哪怕是想杀了他都是情有可原，可木已成舟，阿娘身子还不好……&rdo;

&ldo;你错了，&rdo;苏诲平静道，&ldo;公干前我便与你阿兄说了个清楚，只是我未想到他竟懒得亲自给我个答复，便先斩后奏了。也罢，宋锦还在家里罢？你让他把我的东西收拾了，送去……&rdo;

苏诲沉默半晌，低声道，&ldo;送去甘棠客栈罢。&rdo;

&ldo;苏哥哥。&rdo;刘绮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苏诲对他笑笑，&ldo;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我与你阿兄怕是不会再见了，纵然再见也是多说无益，可在我心里，你却还是我弟弟。&rdo;

刘绮罗深吸一口气，&ldo;那不然我让阿兄写点什么，让宋锦捎来？不然借我之口，总是……&rdo;

&ldo;随意。&rdo;苏诲淡淡一笑，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语毕，苏诲最后看了眼曾无比熟悉的巷陌，头也不回地往东市去。

刘绮罗目送他萧瑟背影，把脸一抹，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再度回到甘棠客栈，苏诲在窗边坐下，看着街市上的人流发愣。

他怎么也未想到，此生竟在此住了三次。

第一次是因向正心之事与刘缯帛割袍断义，彼时满心皆是灰心丧气，更对刘缯帛有说不出的忧虑。

第二次是中举之后，他阶前上书，刘缯帛担心他遭遇不测，每日如临大敌地跟在他之后，那时虽还未互许终身，可已有了些暧昧温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