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话题,我急忙说道:“木子姐,我以后是叫你李木子还是冯琳琳呢?”
她狡黠的看着我道:“那你喜欢那个我?”
“这个……这不都是你的名字吗?”我有些局促的回答道。
李木子单手托腮微思索了一下,道:“那你还是叫我冯琳琳吧!”
我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毕竟都是她的名字,在我看来两个都一样,都是她。
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用手机扫描餐桌上的点餐二维码,下单,付款,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店里的陈设,不禁又回忆起了在这里打工的时候……
我的老家在秦岭南麓的一个小山村,爸妈一直在老家务农,也会经营一些小生意,贩卖些山里的土特产,家里过得不富裕,但也说得过去。
年幼时,父亲和村里的一个长辈林叔一起经营起了茶叶生意,做起秦岭山里野生的乔本植物,连翘叶和金银花炒制的茶叶,由于连翘是中草药,而且秦岭山里的连翘和金银花是纯天然的高品质中药,所以他们经营的连翘叶茶“黄花茶”很受养生茶友欢迎,父母还经常去全国很多农业展销会参加活动,看似前景一片大好,但在我读高二的那年,突生变故。
掌握下游工厂和销售渠道的林叔突然间就破产了,债务缠身,东躲西藏。
林叔把茶厂的资金全部拿去投资了其他地方,结果投资失败,资金链断裂,茶厂也官司缠身彻底黄了。
由于正处于新茶生茶时节,家里可是把全部家底都投入在炒茶上,而且借了好多外债用在了鲜茶叶收购上,家里库房堆满了炒制好的新茶和刚收上来的茶叶,一下子,销售渠道没了,资金全压在新茶上,家里的收入来源也彻底断了。
虽然后来通过各种渠道还是低价处理了一部分茶叶出去,可还是积压了大量的茶叶,一下子家里的经济情况扭转之下,拮据起来。
也是在这一年我高考结束后,我才知道家里的情况,想着为家里减轻负担,经朋友介绍就来了省城的这家(冯记汉中热米皮店)打工挣大学学费。
当时的冯记规模没有这么大,只有不到一百平方,十几张桌子,老板娘是一对中年夫妻,人很好,和蔼可亲。
在冯记打工的日子里,很累,也很充实。最开始是在餐厅跑堂,接待顾客,上餐,收拾卫生。
那时候的我很胖,胖墩墩的,但干起活来很利索,他们说我干起活来跑来跑去就像是一个迅速移动的木墩一样,慢慢的,店里后厨和前台的小姐姐都叫我小胖墩,我知道他们没有歧视我的意思,更多的也就是调侃,我也不抵触不反感这些,慢慢的大家都不喊我名字了,直接喊我外号“小胖墩”。
后来老板看我干活麻利,让我去后厨帮忙。后厨的工作比前厅轻松一些,由于我年轻好学,慢慢的我接手了餐品的制作。煮米线,做铁板炒饭,打饼做肉夹馍,做米皮等店里的餐品我后来都能上手。
第一次见到冯琳琳,是在店里一个中午用餐高峰期后,忙完高峰期我坐在后厨一个角落,摇摇晃晃的快要睡着了,她睡眼蒙松的来到店里冲着后厨喊了一声:“给我做一个酸菜炒米!”
由于高峰期过了,后厨其他人都去准备下午食材了,就我一个人还在这里值守,冯琳琳声音太小,我昏昏沉沉的也没听见,她看我是生面孔也没理她,她好像很生气,跑出去也从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螃蟹,就从我的衣领里塞了进去,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爬进了脖子,吓得我原地惊坐起,慌乱中把旁边铁板炉子上的开水壶打翻了……
我对冯琳琳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哭,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哭!”
是的,被开水烫的是我,可一直在哭的却是冯琳琳,甚至被烫的满身水泡的我都没怎么哭,始作俑者的她却从头哭到尾,哭的我都不好意对他发火,哭的店里员工都忙着过来安慰她……
谁能把那时候第一次见面就做恶作剧,还哭的天昏地暗的冯琳琳,和现在杀伐果决的职场女强人李木子联系到一起。
由于脚上被烫了水泡,又是夏天,不能穿鞋子,也不适合在后厨待着了,老板让我休息一阵子,伤好了在上班,老板还贴心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工资会照发,可在宿舍躺了两天我再也待不住了,坚持要去店里上班,要不说我就是天生劳碌命。
刚好那几天前台收银的小妹妹要回家结婚,我高中刚毕业,也会电脑,就坐在前台干起了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