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乔摩挲着腕间的和田羊脂玉镯的,好半晌才微微抬头,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于你,你说你那妹子敏英是在禾小姐身畔伺候着的,可得禾小姐信任?”
听得薄玉乔的言语,跪在地上的敏清心下一颤,知晓乔小姐怕是打算借着自己那妹子扳回一成了,饶是如此,敏清除了硬着头皮应下此事,也无旁的法子了。
“回小姐的话,我哪妹子倒是个伶俐的,在禾小姐身边儿,也是个一等丫鬟。”
薄玉乔不住颔首,既是个一等丫鬟的话,那事情便好办多了,毕竟一等丫鬟几乎可以随意出入小姐们的主卧之中,若是动些手脚的话,也并不容易被旁人发觉。
“你可知禾小姐给老太太备下的是何好物儿?”
闻言,敏清这丫鬟不住摇头,只觉现下便是完了,如若自己再背叛了禾小姐的话,恐怕真真是没有好日子,这可如何是好?
“奴婢不知。”
“不知也无妨,你那妹子既然是禾小姐身畔的一等丫鬟,想必她也是清楚的,你现下便去问问你那妹子,得知消息之后,即刻便知会于我,如此的话,本小姐倒是可以保下你们一家子的性命。”
听得此言,敏清登时便作了决断,因着敏英在禾小姐身畔伺候着,所以她也知晓禾小姐面上看着和善,但私下性子却极为狠辣,若是眼下自己背叛她的事情被禾小姐知晓,恐怕姊妹两个发卖给人牙子都是轻的。
“那奴婢现下便去见敏英?”
薄玉乔摆摆手,也不看敏清这丫鬟,便道。
“去罢。”
敏清这丫鬟恭敬的应了声,随后素墨为其松绑,这才出了膳堂。待膳堂之中只剩下她与素墨之时,薄玉乔又道。
“你便去看着这丫鬟,若是她胆敢生出异心的话,便径直打昏,送往人牙子那处,发卖了便是。”
待素墨也悄无声息的退下之后,薄玉乔这才倒出功夫,细细的用了面前的雪蛤官燕。如今瓷碗儿中的雪蛤官燕已然有些冷了,不过薄玉乔倒是并不在意,她现下倒想瞧瞧,薄玉禾到底能备下什么好物儿,使得老太太眼前一亮。
薄玉乔将将用过早膳,正用略微温过的泉水漱口之时,敏清这丫鬟便步履匆忙的回到琼枝阁中。
一见着薄玉乔,敏清心下便不住的发憷,登时便恭谨的跪下了,有些忐忑的瞧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翠芙与黄莺,也并不开口。薄玉乔转了转眸光,才道。
“你便说罢,她二人不是外人。”
听得此言,敏清这丫鬟登时也没了顾忌,便将她先前得着的消息径直吐了口。
“小姐,奴婢的妹子告知奴婢,提及禾小姐为老太太准备的寿礼,是极为难得的白玉观音像,那白玉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素日里得着两个巴掌大小的玉料,便是不错的了,毕竟也能打一副上好的头面,但现下禾小姐备下的白玉观音像,可足足有半人多高,如此实乃难得至极。”
敏清将将说完,薄玉乔便不禁微微摇头,心下不免感慨,虽说她是杏林馆的主子,但若论起财大气粗,将将起步的杏林馆,手中银钱可比不上三房。老太太不过是过个生辰罢了,也不是整寿,便如此大手笔,若是自己不出手的话,还真是心有不甘呢!
薄玉乔面上显出一丝娇俏的笑意,跪在地上的敏清瞧了,心下更是惊惧。这姑奶奶素日那般冷厉,便让人心惊胆战,如今现出笑模样,更似笑里藏刀,让人不禁通体胜寒。
“黄莺,你便去给敏清这丫鬟包上两百两雪花银,给她当了盘缠即可。”
薄玉乔微微转头,望了一眼敏清,笑道。
“两百两银钱可够了?如若够了的话,那便去知会你那妹子,让她在老太太寿宴之时,便寻个由头,与你们一家子一齐搬离京中罢!”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敏清不住的点头,面上显出一丝惶恐,道。
“自是够了,多谢小姐怜悯,多谢小姐怜悯!奴婢这便回去禀了长兄老母,待到后日老太太寿宴之时,便寻了妹子一齐离京,断不会给小姐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