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笑了笑,慈眉善目的样子,“你们快些休息,待会儿准备好,去楼上叫你们。”
段京洵应了声,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路往楼上走。
他的卧室很大,朝西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尺寸很大的山林水墨画,想来应该是藏品,但她不认得。
窗子朝北侧开,站在窗边朝外望去,能看到别墅的后花园,那里被专业园丁打理的枝繁叶茂,只是眼下的季节,已经过了好些花卉的花期,少了许多颜色,要是夏天来,那风景必然壮观。
她是喜欢花花草草的,以前住别墅时,很喜欢跟着妈妈莳花弄草,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在自己的精心养护下开的茂盛繁丽,就会有很大的成就感。有时心情不好,就会独自一人跑到花园里坐坐,闭上眼睛,用听觉和嗅觉治愈自己。
“喜欢花园?”
段京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他一靠近,那股沉香气息便又不打招呼的往她的鼻子里钻。
她控制自己不去想方才在车里那些旖旎的画面,故作淡定的答,“喜欢,以前我也有这样的花园,夏天的时候坐在里面很惬意,我的花园也在别墅北面,那里有工匠为我打造的花藤秋千……”她指了指一个方位,然后又说:“后来我们一家被迫搬离出去时,我当时最舍不得的也就是那个花园,那里面有我最喜欢的朱丽叶玫瑰,当时正是它们的花期,开的特别茂盛,满园都是娇艳的色彩,可惜了,后来再也没能看到。”
她的遗憾与惋惜是切实挂在脸上的,那黯然神伤的模样让人心疼。
可段京洵却没有任何语言能安慰当下的她,因为未曾经历过她的苦难,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他看到她眼角滚落的一滴泪。
她已经很少落泪了,家里的变故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而这些年她被现实生活几番锤炼,身上那点娇小姐的爱好和兴致早就荡然无存。
有的只是生活赐予她的妥协与将就。
她可以吃几元一桶的泡面,可以乘坐拥挤的公交和地铁。
可以在潮湿的床上熬过一夜又一夜,也可以丢失所有教养与男人对骂。
在她要去擦拭自己的眼眶之前,已经有一只手比她先行一步。
男人的手掌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滑嫩的指腹从她眼角轻轻擦过,动作温柔而小心。
“对不起,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的,影响你的心情。”
“不会,我很乐意听你说这些,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颗自认顽强的心脏,在他的话出口的一瞬间,便涨满了酸涩的气泡,她很没出息的又落下一滴泪,再然后,是一滴又一滴。
直到泪水决堤。
她想,她只是触景伤情而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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