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他这会要死要活的,是想逼着班家答应他还是怎么的?要死就死远一点,别来恶心到他姐。&ldo;严公子此举怕是有些不妥,&rdo;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开过口的容瑕看着班婳,&ldo;只怕这次的事情,又要委屈郡主了。&rdo;班婳伸手拿走班恒手里的酒杯,给他换上一碗暖呼呼的汤,满不在乎道:&ldo;对我而言,不重要的事情就委屈不到我。&rdo;五年后她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哪管世人怎么看她。容瑕察觉到自己心头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轻轻的、不太疼,就是有种难言的酸麻感。用过饭过后,容瑕骑在马背上,对班婳道:&ldo;郡主,几日后的石家别苑宴会,你会去么?&rdo;班婳摇头:&ldo;我不知道,或许会去。&rdo;&ldo;我明白了。&rdo;容瑕点了点头,&ldo;上次郡主送在下回府,今日让在下也送一次佳人可好?刚好最近我又听到一个新奇的故事,不知郡主是否想听?&rdo;&ldo;好啊。&rdo;班婳想也没想地答应下来,&ldo;你快跟我说说。&rdo;&ldo;班兄,&rdo;周常箫拉住准备跟上去的班恒,悄悄指了指容瑕,&ldo;成安伯是不是……心仪你姐?&rdo;&ldo;不能吧,&rdo;班恒狐疑地摇头,两个时辰前陛下还问过容伯爷有没有心仪之人,他可没瞧出容伯爷对他姐有半分心思,&ldo;他这是找颜面呢。&rdo;&ldo;什么颜面?&rdo;周常箫不太明白,哪家郎君用送佳人回家的方式来找颜面?班恒四下看了一眼,见四周没什么人经过,便跳下马把他姐送容瑕回家的事情说了,&ldo;这事你可别说出去啊。&rdo;&ldo;放心,我嘴严,肯定说不出去。&rdo;周常箫感慨道,&ldo;咱姐真是女中豪杰,成安伯确实……好气度。&rdo;班恒知道他嘴严,不然也不会把事情告诉他,&ldo;行了,严家这门亲事,我们家多半不会同意,你回去告诉严甄,早点死心吧。&rdo;周常箫摇头苦笑,实际上他也不明白严甄为什么会闹这么一场,也不想想这事就算成了,班婳嫁进严家后,能受婆婆待见吗?他这种纨绔子弟都能想到的事情,严甄就没考虑过?严家的气氛确实不太好,早在儿子参加完秋猎回来,说要娶班家那个不省心郡主后,严夫人的心里就不太畅快。原本她是怎么也不同意,哪知道这个孩子死心眼,为了班婳这个女人茶饭不思日夜不眠,她跟老爷心疼孩子,只能请冰人与周夫人帮着说和,若是班家同意,他们就请人正式上门提亲。可是想到班婳那种奢靡成性、嚣张跋扈、相貌妖娆的女人要做自己的儿媳妇,严夫人就觉得胸口的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她的儿子自小饱览群书,知书达理,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人?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她早年就不该把他管得这么严格,也不让他近女色,以至于他见了班婳这样的女人便失了心魂。&ldo;夫人,周夫人来了。&rdo;&ldo;快请。&rdo;严夫人整了整衣衫,在脸上挂起和善的微笑后,扶着丫鬟的手走出院子。刚走至最正厅外,她听到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不是家里的小孽障又是谁。&ldo;母亲,周太太来了吗?&rdo;严甄身体有些虚弱,所以这么一段路匆匆走来,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严夫人笑道:&ldo;你这孩子,见到周太太可不能这样,还不快整理好衣衫?&rdo;严甄这才注意到自己失了态,忙整理了一番衣袍后才跟着严夫人身后走了进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严夫人眼底的怒意。严夫人一进大厅,看着自家准备的拜访礼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心里便知道这事坏了,回头看小儿子,他果然面色惨白,神色仓皇,若不是丫鬟扶着,只怕连身子都站不住了。看着最疼爱的小儿子这般模样,她心里又疼又急,便想让丫鬟把人扶下去。&ldo;母亲,我没事。&rdo;严甄推开丫鬟,朝周太太行了一个晚辈礼。周太太在心里暗暗点头,是个懂礼貌的孩子,笑着道:&ldo;好一个俊秀的郎君,快快坐下。&rdo;严甄坐下以后,便道:&ldo;周夫人,不知侯爷府……&rdo;他不看地上那些送回来的拜访礼,只看着周太太,似乎想在她那寻找一丝希望。作者有话要说:班恒:要寻死觅活走远一点,别脏了我侯府门前的路!&ldo;班家向来宠爱娇女,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rdo;周太太避开严甄灼灼的眼神,&ldo;班家倒也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只是要看看两个小辈的意思。&rdo;明面上说是两个小辈的意思,但是严甄死活想要娶班婳,所以这话的意思就是看班婳元愿不愿答应。周太太有意给严家留脸面,所以什么话都没有说得太透,好在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明白,听闻班家竟然没有多少与严家结亲的心思,严夫人内心十分矛盾,既高兴儿子不用娶这样一个女人,又觉得班家人实在可恶,整个京城多少人想要搭上他们严家的门路,连那些皇亲国戚都要对她客气几分,班家做事未免也太不客气了些。&ldo;周夫人,&rdo;严甄看着周太太,&ldo;您的意思是说,只要福乐郡主愿意嫁给我,侯爷与侯夫人便会同意这门亲事吗?&rdo;周太太笑了笑:&ldo;严公子,您大多时候都在专心读书,不知道班家人对女儿有多看重。对于大多父母而言,儿女终身幸福才是大事,你若是能得郡主青睐,何愁不能娶到佳人?&rdo;&ldo;话虽是这么说,但按祖宗规矩,理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do;严夫人皱了皱眉,觉得班家的家教太过随意了些,&ldo;便是再娇惯女儿,也要有个章法。&rdo;周太太笑而不语,心下却想,既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你家现在就赶紧歇了心思,给你儿子好好物色其他女子去,何必还眼巴巴去求娶班家姑娘。是你家想求着人家嫁,不是人家求着嫁到你家。若不是看在自家老爷与严左相是多年好友的份上,周太太是真不愿意跑这一趟。她与严夫人之间的交情不算太好,严夫人这人最爱的就是教条规矩,不仅对下人严格,对自己家人也同样如此,整个人严苛得失去了活性儿。&ldo;两日后是石家在别庄举办宴席,据说福乐郡主也要前往,&rdo;周太太站起身,&ldo;话已经带到,我也该告辞了。&rdo;严夫人再三留她用饭,周夫人一直推辞不受,还是坚持离开了。出了严家大门以后,周太太摇了摇头,有这么一个母亲,严家小郎君只怕心愿难成了。坐进马车里,周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事很难成,叹息着摇了摇头。她掀开帘子,看到前方一对男女骑着马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并且还有侍卫跟随,瞧着不像是互叙衷肠的男女,但似又比普通男女之间略亲密了些。又或者说是这位郎君脸上温和的笑容,让她有了这种错觉。成安伯与福乐郡主竟然是熟识的么?周夫人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略想了想后便对马车外的仆人道:&ldo;改道走。&rdo;&ldo;不对,那个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她的儿媳,&rdo;班婳不解地追问容瑕讲的故事,&ldo;儿媳不是他们家求娶来的吗?&rdo;&ldo;或许在她的心中,儿媳是夺走她儿子的罪魁祸首,&rdo;容瑕想了想,歉然道,&ldo;抱歉,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rdo;班婳想到容瑕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ldo;也对,你也没给人当过婆婆。&rdo;她的祖母与母亲关系很好,甚至很多时候父亲还常常抱怨,祖母与母亲才是亲母女,他是家里招赘进来的。她几乎很少去想与一个陌生男人成亲后,如何跟他的母亲相处,她过不了伏低做小委屈隐忍的日子。&ldo;据说严左相的夫人出自世家名门,其父是有名的大儒,&rdo;容瑕笑了笑,&ldo;想来是个十分优雅好相处的长辈。&rdo;听到&ldo;大儒&rdo;这两个字,班婳就想到了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礼仪规矩,女子当如何的酸儒们,他们古板教条,对家中女子格外严苛,甚至觉得女人就不该出门,她们身上每一寸在未出嫁前属于父母,出嫁后属于未来的夫君,若是有谁敢在外抛头露面,那便是丢人现眼,有辱门楣。京城这边的风起还好,班婳听人讲过,南边一些读书人家,甚至以女子为夫殉葬、为亡夫守寡为荣,若是有哪个女人敢改嫁,就会受尽读书人谩骂与羞辱。更可笑的是这些读书人口口声声要女人这样那样,但是他们写出来的话本里面,那些狐仙、千金小姐、总是美艳多金,并且主动献身于穷酸书生,宁可为婢为妾也要跟着他们。好事都让他们给占尽了,这么不要脸,这么会幻想,还考什么科举,躺在自家破草屋里整日做白日梦便够了。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现在听容瑕说严夫人竟是大儒的女儿,班婳还没有见过那位严家公子,便已经对他们家失去了兴趣。她堂堂郡主,金银珠宝无数,何必去过那种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日子,她又没有患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