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行,”易阳刚接稳了庞娟,立马就撒手,“看见你这一脸鼻涕眼泪的,恶心的慌。”“你俩完没有?能回家了吗?”刘堂收拾完现场,十分急着回家看剧。易阳殷勤地搂过刘堂,“行了,回家,回家。”走了几步,两个妖怪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闺女还坐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一脸的委屈。“走了宝贝,今天家里请了滋味庐的掌勺师傅来家里做饭,回去吃好吃的去啊!”庞娟也是个心大的,上一秒还伤心得天崩地裂地,下一秒听到有好吃的,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蹦蹦蹦”追了上去。少女庞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正确嘛!最后来说说刘堂的女装。精神病人的思维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他穿女装并不是女装癖什么的,也不是性别认同障碍,更不是为了勾引易阳(易阳不用勾引)。他穿女装是因为,醒来床边有一套女装,他就穿了。然而这套女装,是庞娟给自己买的。因为刘堂衣品好、眼光妙,庞娟为了搭配饰品,想找他询问意见,但是进门一看刘堂在睡觉,她觉得不好为这点事把人叫起来,于是把衣服随手放在床边,自己上课去了。留下了衣服和睡着的刘堂同处一室。相遇白洱生于皇城,长于皇城。当白洱还是皇城里一株楠木上的银耳的时候,皇城刚刚建好。岁月流逝,皇城三度易主,每一任城主都在时间的长河巨浪中披荆斩棘,为皇城开出一条安稳的路途,如今,皇城已成气候,寻常生物,轻易撼动不得。可以说,皇城经历的时光有多长,白洱的年纪就有多大。可是,皇城这里并不是讲资历的地方。白洱作为一个没啥战斗力,灵力充沛的生物,能活这么久真的是个奇迹。后来的皇城有“城内不得私斗”的铁律,可建城之初,哪有什么“铁律”。唯一的铁律,大概就是“弱肉强食”。那个时候,在楠木下乘凉的城主一时兴起,用灵力点化了空有营养的银耳,从此,银耳成了“白洱”。照话本上的逻辑来看,城主大人应该理所当然地把懵懂的小银耳收为己用,而小银耳也应该理所当然地爱上这位“上仙”。然而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理所当然。城主点化完了之后,欣赏了自己的作品没有一刻钟,就离开了。独留啥都不懂的白洱待在原地。甚至,“白洱”这个名字,还是白洱自己在有了神魂的一百五十年之后,自己翻书给自己取的。幼小的白洱还是在楠木精的指点下才知道要汲取天地精华,努力修炼,避免被人捉去炼丹炖汤的下场。在皇城的前六百年,白洱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能够稳定地幻化成各种生物而不露出马脚了。接下来的四百年,白洱小心地在世间游历,见识到了人世间种种悲欢离合,听壁脚的能力突飞猛进。期间也有被道士、和尚、大妖怪的狗腿子追着跑的时候。可是,也许是白洱的运气实在是不差,居然每一次都被她躲过去。在外玩儿够了,白洱回到了皇城,那个时候的皇城,已经换了城主,“城内不得私斗”的铁律也被写在了城门上。进了城,惊闻原来的好姐妹楠木精追着小情人跑出了城,临走前变卖了城里的房子。作为附庸的白洱乍闻噩耗,每一瓣银耳都像是被硫磺熏过一样,蜡白蜡白的。桃木精看她的样子有点不忍,给她指了条明路:为了跟得上人间的变化,城主要城里的生物学着人间的百姓的样子,开馆子、支小摊做生意。城里有不少地方都缺干活的。白洱可以找个地方先落脚,然后再慢慢攒钱。白洱蔫儿蔫儿地应了。然而找工作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顺利。“高不成低不就”的就业现象古今一致。妖怪们在皇城居住的最初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投靠一个大的靠山,最大可能地保全自己。皇城城主“希望自己治下的子民都不是废物”的心情虽然能够理解,但是,对于野惯了的妖怪们来说,谁都不想屈居人下。打起来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就是“城内不得私斗”最初出现的原因。妖怪们各自看不顺眼,能找到工作的,都是比较弱小的妖怪,说白了,就是给大妖怪们当小弟、仆婢、狗腿子。白洱蕴含的灵气十分充沛,在肉食类的大妖怪眼里,她就是个大补的灵丹妙药,恨不能一口吞了。而小妖怪们的摊子用不上人,于是对白洱来说,找工作这事儿都快赶得上玩儿命了。多亏了妖怪们需要跟人类一样正常休息的不多,白洱在皇城里也只是缺个落脚的地方,不然,单是吃喝就要逼得白洱跳河了。在城里晃荡了一年,白洱东躲西藏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一千年的修炼和游历并没有让白洱的修为大涨,只是让她自身储存灵力的能力和逃跑技能更加强大了而已。如果白洱一直躲在城里,说不定,她能一直这么东躲西藏下去,可是,白洱后来决定出城了。原因是皇城外来了很多修士。追杀三魂蟒的修士。要不是城门口乱的不成样子,白洱也不敢跑出成。这是因为那里有妖怪们整天盯着城门口,就等着她一出城门,他们就一哄而上将其分而食之。如今外敌来袭,白洱觉得跑路的机会来了。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白洱终于逃跑失败。对,失败了。就在白洱趁乱将将要迈过结界的时候,凌空飞来一个条状物当胸把她砸了回去。白洱幻化出来的人形被打得稀碎,本体上的三瓣银耳都被敲下来了,疼得她立时晕了过去。等白洱醒过来的时候,旁边躺了个人。“哎嘛!”白洱下意识地双手捂胸,然而捂到一半发现,胸前只有自己的本体。脑子空白了一下之后,白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联想了一下前因后果,白洱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害自己受伤、断自己生路的罪魁祸首了。白洱怒气冲脑就要趁人不备动手揍人。“你想干什么?”一个饱含警告的声音自白洱脑后传来,高等大妖怪自带的威压就像是bg一样自动出现,想让人忽视都难。冲脑的血瞬时都流到脚底去了。白洱伸出去的手艰难地收了回去,慢慢地回过身去看声音的来源。让人意外的是,高等大妖怪的人形跟气势严重不符。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盘靓条顺,一身正气,虽然身上大面积地染了嫣红的鲜血,但是,面前这人,居然一点妖怪该有的气势都没有。全身上下只看得到这厮通身的浩然正气。易阳:“我见你灵力充沛,就自作主张从你的伤处借了几片银耳,等阿堂无事了,我自会向你赔礼。”白洱:“……”听着就觉得痛!!!还有,什么叫“等阿堂无事了,我自会向你赔礼”,那他要有事,我是不是还得陪葬啊!谁稀罕你的赔礼啊!!!然而白洱不敢逼逼。眼前这人显然是跟条状物一伙的,而当时在城外参与打架的,哪个都不好惹,更何况,当时城门内外还守着不少等着捡漏的妖怪,能在这么一个境况下把两个妖怪都带到城里安顿下来,实力显然不低。最起码比白洱高。白洱对自己战五渣的实力心知肚明,人家要揪两片自己的瓣片,那也只好让人揪了,只要别就没了揪好。为保性命,白洱把要求降得很低。“阿阳,阿阳……”旁边躺着的东西昏着也不老实,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得安分。那少年人听到声音,急趋向前,跪坐在昏迷着的人身边,握着对方的手,轻声道:“我在,我在呢,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