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桁喝起酒来比唐霜凝斯文多了,他浅浅地抿了一口,才道:“这梨花白,我等你回来开。”
“是,哪能让我们小容桁的芊芊玉手去做刨土的事情。”唐霜凝笑道。
容桁收了笑意,望着盈盈月色,正色道:“此去邺城诸多风浪,你真想好了?”
唐霜凝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眸却已经一片清明。他道:“若想让唐家摆脱周问鼎的掌控,为了以后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没得选。”
“你怎么知道,你扶植的不会是下一个周问鼎?”
那时容桁不过随口一说,唐霜凝也不过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带着七分醉意,笑答道:“管他朝堂多少事,来年共饮梨花白。”
哪知容桁一语成谶。
容桁最后到底是没有等到那个说着“管他朝堂多少事,来年共饮梨花白。”的少年,那两坛深埋在竹林中的酒,容桁再也没有动过。
直到九年后的今天,故人归来,带着不一样的面孔,揣着不安的灵魂,来寻一抹难得地安宁。
唐霜凝朱唇轻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容桁笑了,晚风抚过他的发梢,吹起了他的衣摆,唐霜凝只听到一声温柔的低语:“霜凝,欢迎回来。”
唐霜凝如今没有佩剑,也没有内力,本欲亲自动手挖酒,被容桁拦了下来,“坐着吧,我让下人挖。”
容桁带着他进了主殿,下人将那两坛梨花白送了过来,唐霜凝老远就闻到了独特的梨花香。
“找我可不只是为了叙旧吧?”容桁为他倒了一杯酒。
“帮我查查我这具身体的来历吧。”唐霜凝将酒一饮而尽。
容桁忍俊不禁,道:“你有钱买这份情报吗?”
唐霜凝扯了扯嘴角,皱眉道:“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容桁道:“看在这两坛酒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吧。”
唐霜凝道:“行,先记沈池渊头上吧。”
容桁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垂眸道:“沈池渊?你和他很熟吗?”
唐霜凝摆摆手,未曾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太熟。”
“噢?不熟的话,你怎么保证他会帮你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