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然后呢?
那瞬间他忽然想起那日唐霜凝质问他的那些话。。。。。。后来的那二十多年,他又活成了什么样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下不去手杀了沈君淮和唐霜凝。
唐霜凝死后,他去见过沈君淮。他仍然记得他那时的状态,用“失魂落魄”来形容都不为过……像极了他当年刚从火海中逃生后的样子。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谋划这一切。沈君淮却像活成了另一个人,冰冷,毫无生气。
当年他救下沈君淮时,纯粹是出于同情和不忍,他一开始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从未想过利用他,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挡在自己的路上。
他同样没有想到,那个不过五岁就尝遍了人间险恶的沈君淮,会走出了这样一条与他截然相反的路。
……都是因为唐霜凝,若没有他,沈君淮根本不会回到天枢,什么狗屁洛王,哪里有一夜雨阁主的身份来的潇洒快意。
都是因为唐霜凝。
蔚舒榕站在哨台上,望向陇川城的方向。
他后半生的时间里,为什么就没能遇见这么一个人,也将他从深渊里拉扯出来呢?
当天晚上,牧亦轻没有听蔚舒榕的话,再次整军,想向陇川城发起最后的进攻……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天启军在上午的对战中可以说的是大获全胜,此时必然会有些松懈,定然料不到他们今晚会再次攻城。
夜黑风高,适合偷袭。
显然沈君淮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尧离的先锋队摸到陇川城外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城楼上好整以暇地弹琴。
那一瞬间所有尧离的士兵头上估计都冒出了三个问号。
这是在学诸葛孔明唱空城计吗?那这陇川城是攻还是不攻?
就在他们踌躇的时间里,沈君淮已经弹完了一曲,曲音刚落,原本黑漆漆的城楼上一瞬间就亮起了火光。
“啊!”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尧离军的先锋队才发现自己早就落入了天启军的包围圈中。
牧亦轻带着主力军前来与先锋部队汇合,既然偷袭不成,那么大家就来硬碰硬。
那边琴声未止,这边尧离的箭阵也准备就绪。
沈君淮琴音骤转,城墙上的士兵们同时架起了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