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卑夷地:“胆吓破吧?所以只敢以大欺小。”
韦行呆呆地站在那儿,啊?你,你还敢骂我?
他默默握紧拳头,看看师父的房门,看看地上的韩青,握紧再松开,握紧再松开,终于默默转身。疯狗……
吴忧呆呆地看着韦行离去的背影,啊,原来这样就可以……
大师兄怕师父,这他知道,不过师父只有在弟子受伤时才会瞪韦行一眼,他愿意付这样的代价吗?
片刻,韦行走回来,把药与纱布扔地上:“你同师父说去!”
吴忧点头:“是。”心里禁不住重复:胆小鬼……
吴忧给韩青再次清理伤口,微微叹口气:“真勇敢。”
韩青笑笑,吴忧道:“勇敢到晕过去。”
韩青继续笑,吴忧无语了,你这气死人的笑!
吴忧轻声:“到师父面前,别再这样了,师父——可不一样。”好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韩青问:“为什么松手?”
吴忧沉默一会儿:“我让你别逃,你也不会听,是不是?”
韩青轻轻“唔”一声。
吴忧叹气了:“你不肯拜师,今晚就要逃,是不是?”
韩青沉默了。
吴忧道:“脸被大师兄打的,是不是?你当他看不出来,那不就是警告吗?你还要试?”吴忧给他包完,轻声:“一定会被抓回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拉他起来:“你去跟师父解释吧。”
冷秋站在屋子中央,静静看着窗外,微风拂动纱帘,他的目光微微哀然。
不是为了新来的两个小朋友,是为韦行。
他不喜欢那孩子,可是从他十五岁离家,拣到快饿死的韦行,十年了,那孩子一直用恐惧的眼睛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他打过他,可是那孩子看起来怕的并不是挨打。他不知道那孩子怕什么,也许怕他扔下他不管吧?这些年来,小朋友跟着他四处逃亡,不管哪次,他弃之不顾,韦行就死定了,所以,那孩子一直怕。冷秋心里知道,如果他现在真的放韦行走,那孩子可能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他不能,他已经决定让韦行上冷家山比武论剑,留在冷家山上,以支持他不久之后的回归。
这次,他真的把那孩子扔到他的敌人手里了。
那双惊恐的眼睛……
惊恐,却顺着肩垂着眉,象小孩子对父母,怕,却信任,没有反抗与逃走的打算。
那双眼睛让他惊痛。
如果面对这样信任他的一双眼睛,决定让他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