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摇了摇头,她对男人太过有信心。
只见沈瑶玉指轻轻勾着酒壶,莲步轻移,笑得娇俏又生动:“乘渊哥哥,欢迎你来府上做客。”
沈钰垂眸听着,漫不经心的思绪瞬间一崩,紧接着像是有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黏上去。
谢乘渊没有任何举动,不举杯也不接话。
空气中透着一股无声的尴尬。
沈瑶微微咬了咬唇瓣,楚楚可怜地抬手上前,想要给谢乘渊杯里添满。
她刚举起酒壶,却不小心手一抖,眼见着清酒即将流出,淌在谢乘渊锦袍上,忽然腕间一痛,不知怎的直接倒在了自己身上。
精心挑选的鹅黄色襦裙瞬间洇湿一大片,酒渍如泼墨般沾在上面。
沈瑶感觉腰间自腿心一凉,酒意袭了满身。
谢乘渊眼神晦暗不明:“七小姐仪态失德成这副模样,也配来本世子跟前敬酒?”
沈瑶脸色骤然一白,泪光盈盈道:“我……我只是想着乘渊哥哥难得来一趟,能照顾便多照顾些。”
谢乘渊神色泛着沉:“退下,这里不需要你。”
换做从前,看在江文瑛和沈廷的面上,他还会给沈瑶留几分脸。
如今显然没必要了。
沈洲见状,对一边的侍女道:“七小姐醉了,还不将她送回别院。”
沈瑶一走,整个内室瞬间清明许多。
他正思量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江文瑛与沈廷姗姗来迟。
见桌上少了一人,江文瑛狐疑问:“瑶瑶呢?”
沈洲面不改色:“七妹有些醉了,方才将衣裳弄湿,差人将她送回去了。”
她蹙了蹙眉:“这丫头……平日最是稳重的,怎么……”
江文瑛说到一半忽然止了声。
容颜依旧的脸顿时微沉。
那后半句犹如春日落在田间的草籽,骤然疯长开来——
瑶瑶向来最是稳重,却在谢乘渊上门时频频失态。
情窦初开的年纪,见着自家姐妹已经尘埃落定,难保不会心意躁动,看来是要尽早为她寻一门亲事才是。
另一边。
沈瑶走在路上,天边明月落晖,映得青石板路如雪一般白净透亮。
夏荷心七上八下:“小姐若是还想赶回前厅,方才水榭那处还有套多余的衣裳,换好也许还能和世子再说上几句话。”
“那香呢?”
夏荷谨慎道:“呈在香炉中,还没来得及点。”
沈瑶神色一凛:“可惜了,那东西本来能大有用处。”
若谢乘渊真按自己的安排,进了水榭更衣,哪怕不做什么,二人有肌肤之亲的事遮也遮不住,届时为了面子,沈钰必然要让位。
即使她正式办了认亲宴,嫁入谢家的终究是自己。
再不济,最后的最后,她就算入穆王府做平妻也是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