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银票不是给你的。”沈瑶委委屈屈地解释:“今日出来母亲不是刚给了你银子吗?你若舍不得,不愿意付头钱,妹妹帮你付也是一样的。”
“但你怎能抢小公爷的东西呢?”
沈钰轻轻抬起眼,“拿人钱财,借钱消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哪条大路上遇见山匪了。”
“想不到昭文堂这种地方,竟也能出此等狂放之徒。”
秦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面色一沉,怒斥道:“你是不是活腻了想找死?”
沈钰唇角上挑,点漆的眸子凝了一丝淡冷:“在下暂时没这个念头,若阁下想死,我可以在旁边递刀。”
“扑哧——”
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很快这声音越来越大,满课堂二十余人都低着头,身体不住颤抖。
众人被欺压惯了,如今有人能和小公爷对上,正和他们意。
最好这两人动起手来,再把收头钱的事捅出去,大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秦绍脸涨的青紫一片,正要抬手去揪沈钰的衣领,门口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先生来了,众人立刻噤声。
此人曾在上书院当执,与寻常的先生可不一样,是真真正正能在御前行走的,谁都得罪不起,包括秦绍。
只听先生淡淡道:“学堂之内不可吵闹,还不快各归各位。”
这趟风波方才平了下来。
沈钰寻了一个最边角的位置坐着,桌面上摊着纸和笔,前边先生正在讲《论语》和《孟子》。
周围人先是抬起头强撑着听了一会儿,一炷香后,许多男子便东倒西歪地险些睡着,女子则在下边拿起笔认真在纸上写着什么,细看却在描新的秀绢花样。
沈钰终于明白听雨楼送来的书为什么都是空白,沈瑶能在这样的课堂学的进去,那才叫稀奇。
听了一堂文论课,很快便到了射箭课。
江文瑛早早地为沈钰准备了一把弓,紫杉木配着最顶级的丝线,小巧精致,十分称手。
场上的草靶整齐地竖着,沈钰连发三箭,一箭在最边上,一箭在最下方,最后一箭甚至都没落到靶上。
沈瑶侧头看来,目光带着嘲弄。
沈钰该不会以为自己在村里打鸟吧?
技艺怎会如此之差。
正想着,沈瑶举起弓,左眼微眯。
“咻——”
箭羽离红心只差一点。
身边立马有人捧场道:“哇,瑶瑶你好厉害!是不是经常和兄长们去骑射呀?”
“听说世子爷的箭术也十分了得,难不成他私下手把手教你了?”
“哎呦,真是羡慕瑶瑶,有未婚夫婿的人就是不一样……”
沈瑶越听越害羞,脸色泛起微红。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着好友们,一边胆战心惊地怕沈钰来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