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沈嫣不顾丫鬟阻拦,执意坐着轮椅去到正门,恰逢遇见匆匆赶回来的沈祥。
她冷声道:“二哥别看了,母亲正在气头上,你进去也捞不着好处。”
沈祥心底恼火:“死丫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嫣目光泛着冷,淡淡道:“昨日那春楼的小娘子闹上门要结银钱,若不是我拿了钱柜里的银票挡了,你如今怕是早就被人打断第三条腿。”
他面色松了少许,总算正眼看了她一瞬,“你去哪?”
沈嫣笑得暗沉沉的:“自是冤有头债有主,去讨债了。”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春风楼不远处的空地上,沈嫣坐在本应唱戏的高台中。
她身前还站着一群人,或平民百姓,或官家少爷小姐,又或是某些贵府的小厮家丁,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沈嫣眼角挂着泪,抽噎道:“国公爷上门那日,我只不小心与二姐姐吵了几句,便被她记恨至今,后来我们一起去清澜寺上香,她便将我推下悬崖。”
“我已经是个半残的人了,本就指着父亲怜惜,好在家中苟活几日,不曾想二姐姐竟要赶尽杀绝,卖亲求荣……”
楼上。
沈钰喝着茶,吃着点心似笑非笑地看着。
有意思。
听得她都想请支戏班在沈嫣身后拉二胡。
鬼狐实在听不下去:“要不属下去将她打晕算了。”
怎么会有如此颠倒是非的一张嘴。
沈钰挑了挑眉:“不用,大房现在本就缺银子,你上去倒遂了他们的意。”
“你是嫌本世子的钱多?”
懒洋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谢承渊轻轻抬起眼睫:“有这个钱赔给他们家,不如去给世子妃买只烧鹅和几袋点心。”
空气中骤然寂静一瞬。
沈钰微微颔首,“记着,要两只。”
话音刚落,又听沈嫣抹着泪继续道:“我知道二姐姐人见人爱,又有小公爷作保,便是宋家小姐也不曾放在眼里,可我已经道过歉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我们家?!”
她声音听着十分悲戚,一边观察着下面人神情,一边哭得愈发难过:“虽然二叔抢了父亲的爵位,可这些年来,父亲从未有过怨言,我也不过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比不得平阳侯府的地位,二姐姐不过一个贵客便能将我这个本家女踩在脚下。”
“我命苦不要紧,只家中还有兄弟姐姐,他们如今都尚在嫁娶芳龄,比不得二姐姐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如今父亲出事,我们一家又该何去何从?”
“不错!我家妹妹都是被沈钰那个奸人所害!”沈祥也配合地扮起了惨,言之凿凿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她的亲眷,她竟能下如此狠手,我父亲盗银一事颇有蹊跷,定是她暗中所为栽赃给父亲的!”
底下人听得面面相觑,有不知情者顿时义愤填膺。
“沈钰也太过分了,到底亲戚一场,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