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些,别惊动世子妃。”
车夫即刻动身,刚才还悠然自闲的马车瞬间疾驰而过。
鬼狐见谢承渊从柜子暗格中拿出针包,动作娴熟的一针扎在心脉上。
方才苍白的脸色,瞬间缓了几分。
鬼狐苦笑问:“为何不让世子妃替您诊脉?她是医谷出来的,说不定能有办法。”
“没用的。”谢承渊闭上眼睛,脸上一片苍白。
他这是老毛病,就算是如今的医谷谷主君九霄也没办法,除非遇见那个人。
那个他记忆中一直在找的女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主子,前面是太子的车架,于礼要停下避让。”
鬼狐顿时冷了脸:“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被风吹起的锦帘外,一个小铺正在卖荷包。
谢承渊从怀中摸出两个铜板扔给他:“去帮我将那个石青色的买下来。”
“主子,都什么时候了……”鬼狐轻叹一口气。
每隔两月的初五,都是主子的病发时日,哪次不是让他着急的心肝胆寒。
可有人却身若无状,竟然还让他去买荷包。
鬼狐收了铜板,很快重新回来,恰巧太子的车架刚过,马车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路上。
谢承渊身前扎着三枚银针,却丝毫不耽搁他将方才沈钰递来的药罐小心翼翼装好。
像是极为珍视的宝贝,鬼狐都看呆了。
回到别庄,谢承渊已经褪去外衣泡在了浴桶中,黑红色的药剂像是人体流出的乌血,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很浓的腥气。
鬼狐又把主意打到刚才的荷包上:“主子,这解药……”
“迷心刹必须要有魂断草和寒蛇毒压制,不用再劝了。”
他闭了闭眼:“世子妃是好心,不要让她知晓这些。”
“把药收起来。”
鬼狐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迷心刹平日根本诊断不出来,但病发时便有蚀骨锥心之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主子已经非一般人了。
这世间能解迷心刹的,便只有当年赫连甫那颗名震江湖,却压根无人见过的清毒解。
只要找到当年那位女童,主子的病就有救了。
“咳咳……”
谢承渊的咳嗽声再度传来,鬼狐立马上前搀扶着他。
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等会儿用完将这里一切都处理干净,把浴桶和药渣全部藏入密室。”
“钰儿极为敏感,她既喜欢这个庄子,我便不愿她来时悄然撞见。”
鬼狐有些哭笑不得:“您这是何苦……”
“世子妃真诚良善,若是告诉她,她也不会弃你而去的。”
谢乘渊淡淡道:“可是我在意。”
在意不知道自己能陪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