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高浓度侵略十足的Alpha信息素有所不同,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他身上携带着的味道浅淡又好闻,细细的酒香里还有水果的香气。
顾念寒小心又谨慎地感知着身边的一切,通过触摸,以及一切尚还可以作用的感官。他乌黑的发丝落下,遮掩住眼,眉宇间神态不存,一片麻木的苍凉。
顾念寒就这样不知道僵坐了多久,深陷黑暗的感觉太奇怪了,整个人都像是深处缥缈虚无的深渊之中,四周找不到任何依靠点,令他浑身发冷,即便是裴鹤之拉着自己的手,能感受到对方手心的热度,他却依然无法笃定对方是否还在自己身边。
他轻声试探:“你还在吗?”
裴鹤之感觉到了他的狐疑,他垂头,火热的气息喷吐在顾念寒的手背上,虔诚地在上面印上一个吻:“我在。”
顾念寒像是被灼伤了,细微的打了个哆嗦,却没有将手抽出来。
血液从心脏初流往四肢各种,这下子他得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前几天裴晚晴来找过我,把什么都讲清楚了。”裴鹤之的声音轻轻飘在耳侧。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我错了。”裴鹤之疲惫地垂头,将脸颊贴在顾念寒的手侧,像是小心的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你会不会怪我?”
顾念寒静静地感受着男人传来的体温,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描摹上对方的五官,性感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想要把一个人的脸完全刻入脑海。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直到他的指尖触及到一丝滚烫的湿热。
烫得他想要缩手,在片刻的怔然后却咬咬牙替裴鹤之将那一滴泪水抹去。
“别哭。”他声音发哑,“我不怪你,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裴鹤之究竟何罪之有?
顾念寒想不明白。
他摸索着替裴鹤之擦去泪水,指尖的热度越滚烫,他心底却是越苍凉。
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的人在哭泣,那自己该如何是好,应该捶胸顿足寻死觅活吗?
裴鹤之低低地恩了一声,他拿下顾念寒抚摸在脸上的双手,再度将他握在掌心里。
一直到顾念寒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将对方的手放开,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接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