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没有疑问的话,那就开始早会吧。”
自从B市入秋以来,天幕黑的越来越早。
裴鹤之接起连修的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裴哥,听说你在裴氏自曝了?”
裴鹤之皱眉:“说的什么话?”
“我是说你Alpha的事。”连修因为兴奋地缘故险些呛口水,“估计现在裴家已经炸了吧?”
一个在自家屋檐下成长了近三十年的人,无人屑于多看他一眼,撕掉伪装皮囊的那一刻,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是幅多么吃惊的表情。
裴鹤之听他在电话那头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这才平静地开口:“没有必要隐藏了。”
自他那晚从医院观察室走出的那一刻,今后的伪装就已经完全没必要了,毕竟当晚司机在场,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会传不到茹恩的耳朵里去。
裴鹤之推开vip病房门进去的时候,顾念寒正呆呆地坐在窗前。
发情期的Omega敏感又易受惊吓,似乎被他的突然造访吓了一跳,门开的那一瞬间,身体便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
简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吓到了?”裴鹤之低笑了一声,他将外套脱下,靠近顾念寒时,才发现窗台前摆了一排小巧的千纸鹤,还有半张折纸在对方手里。
顾念寒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收回视线,慢慢地将那些小巧的千纸鹤拢入掌心。
裴鹤之抽空拿出一只,放在眼前细细观赏,眼底带着些惊喜的诧异:“你还会折纸?”
顾念寒那双手纤细苍白,布满疤痕,因为长时间接触冷兵器的缘故指节处有薄薄的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双会做这样温柔细活的手。
顾念寒垂下目光,轻声道:“是夫人教我的。”
曾经裴尚泽还在的时候,他经常跟着去裴家,那会儿茹恩总是教他折这些小东西,习惯于碰刀的手不擅长处理这些东西,显得笨拙。最初学起来并不容易,一条简单的纸船硬是前前后后学了一周。
偏偏他又是极其固执的人,学不会的东西一定要钻研到会才行,桌子上堆着一堆五彩缤纷的折纸,一折腾就是半夜。
那时裴尚泽摸着他的头笑得很无奈:“别着急,慢慢来。”
往日温馨的生活好似还在昨日,他的脸上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情,恍惚地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